我想起他刚刚的吐槽,于是道:“最怕碰到那种沉默的阻抗病人,你的那位病人愿意聊是好事,你就跟着耗呗”
他嗯了一声后便没了下文,然后三哥神秘兮兮的跟老大进了办公室,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我今天一直没有什么工作,连门诊都没有,我准备去病房查看的时候,老大把我拉进去探讨了人生。
然后我就一直这样无聊的三点一线生活过了很久,我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直到某天我回家的路上途径了听风咖啡馆,透过橱窗看到了一个穿着黄色裙子的姑娘,盛夏的光穿过层层的银杏叶,窸窣的照在她身上,她的侧影犹如盛开的太阳花,她转头看我时目光如水般流转,仿佛有诉不清的情绪。
我从很多的病人眼中看到过那目光,但她给我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她冲我笑的时候,6年前的一些记忆如潮水涌出决堤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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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年前,26岁的我由于前半身心血奉献给了医学,所以家中老母对我单身状态颇有微词,婉拒了几次后老母开始各种挑刺,多番突击巡视,更有甚者装病胁迫。
我实在想不到老母在这件事上还会不会有其它的绝招,我心血来潮同意去看一眼今天的相亲对象,老母的病痛忽然间全都好了。
江城是一个很奇怪的城市,进入雨季后,喜欢在傍晚的时候下雨,这一点我一直不明白是为什么?
第一次相亲我出于礼貌,下班后我提前到达约定的书店,此刻忽然而至的大雨困住了很多人,被困于小小四方天地的人们或是翻书打发闲碎等雨停的时光,或是站在门口忧愁的望着倾盆的大雨。
我在读书区干坐着等了一段时间,有些无趣,起身转悠了一圈,在心理学专区我看到了一本讲述双重人格的书,职业性的好奇促使我抽出来带回读书区翻阅,刚梳理好目录准备看第一节的时候,旁边隐约一个黄色的身影闯入我的视线。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那是一个穿着黄色连衣裙的年轻姑娘,她手捧着一本厚厚的辞典,周身散发着一种清爽的感觉,一扫阴雨天的黏腻。
我见她正准备落座在身旁的时候:“不好意思,我在等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要等的人呢?”她问。
我对上她一双婉柔中透着些许英气的眸子,她的话让我疑惑了一下,但她抱着辞典,手里握着红蓝黑色的笔,像是为了方便做笔记,我猜应该是来学习的。
我本应该直接回复,但是我被她那极有感染力的笑吸引,虽然那只是一个生疏客气的微笑,但是却像是一个漩涡吸引了我。
可能是我的职业毛病作祟,又或许是想在美女面前小露一手,大部分男性都喜欢在好看的姑娘面前卖弄一下自己可怜的学识,不是吗?
于是我看向她斜背着的小包道:“因为外面5点的时候正在暴雨,你似乎没有带雨伞,衣衫却一角未湿,说明你在这里已经待了很长时间,而我要等的人她刚刚下班”
“听起来你是警察?”她疑惑的问道。
“不,我不是”我否认。
我的伞靠在座位旁滴答着雨水,她聪明的反推出我显然不是进来躲雨的:“你是来学习的?”
“不是”
“约会吗?”她的眼睛清澈明亮的盯着我,我觉得有些暧昧的试探在其中,却不觉得哪里不合时宜。
“和一个朋友约早了这个位置,因为素未谋面过所以必须在指定的位置,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将这句话特意解释给她听
她看了看周围像也是在等人:“听起来是相亲或是网友见面?”。
我笑笑:“碍不过家里人,你也在等人吗?”
“我妹妹约了我在这里,我在等她放学,你要等的人好像来了”她看向正在不远处衡量着我们的女士。
我顺着她目光看过去,那是一个穿着粉色豹纹的衬衫,奇怪的破洞短裤,穿着短丝袜踩着凉鞋的女士,母亲告诉我对方温柔娴静,却没告诉我她如此的奇特。
“既然你要等的人来了,君子有成人之美,祝你顺利”她转身离开,黄色的裙子随着她的步伐一漾一漾流转在空气中,慢慢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那是我初次见到夏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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