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和分针像一把巨剪,一圈,又一圈,铰碎了白天,迎来了黑夜。
今天,又收到了那个抛弃自己的那个女人的信息。
叶南嘉来自深夜的忧悒,都挂在了满天的繁星中间,她凝视着在一天前还属于陆星垂的天花板,默默的发呆。
对于缺少父母真正深刻的爱和长远关心的她来说,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热烈而分明的快乐过了。
被长期滞塞住的感情就在某些时刻被唤醒,她又在这样深的夜失眠了。
她的眼睛总是在一个人的时候湿蒙蒙的,由于某种人与人之间的联系相宕又碎裂相错的悲伤在她心里生长存在。
在这样长的岁月里,她已经搞不清自己究竟是产生的一种怎样的情绪,在每一天的一段时间都会麻木的放空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用做。
她不能从琐碎的生活里变得更加成熟,每每面对人生重要课题的时候,她都选择了逃避。
她的眼里出现了少年闪耀着的形象,想到了少年在她每一个重要时刻都留下来的瞬间。
回想起来每一次生活的琐碎,好像……都是他在帮自己完成。
如果没有薛辞的存在,她不敢设想自己怎么能够在生活的荆棘里险象环生。
母亲这个词,已经离她很遥远、很遥远了。她也从不奢求什么抛弃自己多年的母亲突然上演回心转意回到家乡照顾女儿的戏码,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无法从内心深处建立起对生活的热望与期盼。
“嘉嘉,你过得好吗?”
这样短短的一句问候,让前几个小时正在陆星垂家敷面膜的叶南嘉心生厌恶。她很想说一句关你屁事,但想到如果说出这样一句话给自己的母亲,也太大逆不道,于是就制止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我过的不好。”
“对不起,妈妈过年还是不能回去。”
“无所谓。”
彼此沉默了下来,每次对话,都是以这样简短的形式结束。
她的思想纷乱而苦痛,
她的家庭和她的经历,让她有被感到抛弃的恐惧。
她一个人静躺在那里,悲从中来。翻了翻身,转过脸去用一只手蒙住眼睛,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泪光落在了枕头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慢地静下来,之后沉沉睡去。
陆星垂在自己富丽堂皇的卧室里叮叮当当的敲打键盘,这和一边手里捧着书看的薛辞很不搭调。
“在干什么?你竟然看的下去书?是游戏它不好玩还是电视剧不好看?你太荒废自己的时间了!”陆星垂一边打游戏一边吐槽他。
“闭上你的嘴。”
“……”
“哎,我们明天去上海吧!”
“哎,你听说过上海的紫外线餐厅没有?好酷哦你知道的吧!唉!可惜了我这么有钱也只是去了一次,当时我爸还提前了三个月预约!上海的最昂贵最顶级的高逼格餐厅!好想带你们去吃!”
被称为“东方巴黎”的上海,是一座令人向往的城市,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皱眉,那个价格高到令人咂舌的餐厅,据说一顿饭最低要消费六千以上,六千元,对他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可是对于身边的这个人来说,却是只要张口说一说就能轻而易举得到的。
“那你们为什么要搬来这里?为什么要来这里上学?”
“这……我们家家庭关系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就这房子、产业的都是我妈的!我爸算是上门女婿吧哈哈!他们大人的事情我不掺和,他们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弄呗!”
陆星垂漫不经心的说。
“原来如此。”
他们的人生看似是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实则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命运是这样的,往往在别人眼里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最后都一一发生了。
“季观昀”
季观昀转过身去,看到正喘着粗气追赶过来的苏木。
“嗯?你怎么…也要回家?
”
苏木对着他点点头。
“那我说要回家的时候你怎么不和我一起走?这我都走大半天了!!”
“嘁!可别说了,我妈大半夜抽风非要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说我整天不着家,回去要削我!”
季观昀笑,说,走吧,大半夜的也没什么车了,走路回去吧。
“你呢?你又是为啥半夜要回家?”
“没什么!就是想回家而已。”季观昀想到叶南嘉,心中搐痛。他不想在那里,看见他们亲密的样子,也算是自己作茧自缚,非要提议什么聚会,全给自己找了不痛快。
“噢。”
“快开学了啊!你想好要不要做个艺术生了没?”苏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季观昀聊着天。
“没有。其实我很喜欢体育,但是…学美术录取分低呀!哈哈哈。”
“你真肤浅。”苏木惊诧地望着他说。
“这哪是什么肤浅!这是现实!”他用温和又坚定的腔调说。
“行行行!唉!好好好,你说的都对!”
“不过,你想好报什么学校了吗?”
“就随便一所就可以咯!哪所录取我就去哪所!”
“噢!不过我就纳闷了!你每天看着吊儿郎当的样子,其实背地里比谁都努力,为什么那成绩排名都上不去呢?”
苏木随意的问。
季观昀很快就抬起头来,看着她。一直以来自己伪装的这么好,没想到还是没有瞒过她。
他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什么啊!你哪只眼看见我努力了?不要说这些了,你呢?想考哪所大学?”
“清华北大又不行,一本够呛,二本…勉勉强强吧!就选个老师当当,上个师范也不错!”
季观昀打了个哈欠,点点头。
“你困啦?”
“大半夜的真的困”
“好了,好了,马上就到家了。”
苏木莫名觉得他有心事,和他并肩走了很久之后,才终于看到家的方向,越往家走,路灯就越模糊,终于要到家里了,她实在太累了。
苏木的家距离季观昀家并不是很远,只是隔了几百米的距离,这么近的距离,他们却在很久之后才遇到。苏木常常觉得遗憾,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点认识他?如果早一点,再早一点。他们也许就不只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相待了。
“我要进去啦!你也赶紧回去吧!手机灯光照了一路了,没电了吧?我给你拿个手电筒?”
季观昀笑,说,“走吧,我没事,也没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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