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薇蔓也睡不着，白天的时候她就睡了一天。

她睁着眼睛，看着玻璃墙后面的浴室。浴室很小，放不下浴缸，所以是淋浴式的，旁边就是洗脸池。

两个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上，背对着背，谁都没有睡着。

空气里弥漫着静谧。

许薇蔓承认，其实她的气早已经消的差不多了，现在见到顾言只是有点尴尬罢了，刚才的若无其事漫不经心落落大方那都是她装出来的。

顾言在床上躺着，明明心里的人离自己很近很近，可是他却不敢跟她说话，更不敢问她六年前的那条短信的事。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着，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薇蔓声音轻轻的问：“顾言，你睡了吗？”

空气里传来顾言翻身的衣服摩擦声，“没睡。”

“……”许薇蔓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刚才只是想叫叫顾言，谁知道这么久了他还不睡。

顾言又动了动，把身上白西装的褶皱抚平，“怎么了？”

许薇蔓动了动嘴唇，想问问他六年前为什么突然跑过来质问她。

但是话到了嘴边，她还是转了个弯，“我不会当导演，明天怎么糊弄过去？”

这句话问的倒是也合情合理，顾言不疑有他。

“明天你带个耳机，和我视频，我在酒店帮你看着。”顾言耐心的告诉她。

许薇蔓：“嗯，好。”

顾言：“你这个国际影后，会讲戏吧？”

每场开拍之前，顾言有讲戏的习惯。

这个许薇蔓会，她的影后也不是白拿的。

“嗯，会。”

许薇蔓说完，顾言也不知道回什么，空气中一下子又陷入了沉默。

“蔓蔓……”顾言低低的叫了一声。

“嗯？”许薇蔓不解。

顾言嘴巴动了动，“……晚安。”

“晚安。”

顾言其实想问问她六年前的短信，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只说了句晚安。

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还是再吵一架？

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说六年前的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顾言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他心里一遍一遍的喊着“蔓蔓”两个字。

在这六年里，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这两个字。

只是他每一次说，都没有人回应他。

……

第二天早晨，顾言是被许薇蔓摇醒的，“顾言你快醒醒，要去片场了。”

“你去片场，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去！”顾言没动，翻了个身继续睡。

许薇蔓咬了咬牙，直接把人拽了起来，“你怎么这么能睡？你是猪吗？”和六年前一模一样。

顾言迷朦的睁开双眼。

他顶着许薇蔓的脸蛋儿，眼睛里波光潋滟的，似醉非醉的样子别提多勾人了。

“顾言顾言顾言……”许薇蔓用以前叫他起床的办法。

顾言的眼睛这才有了点光。

许薇蔓看了他一眼。她原本身上穿着的女士西装已经皱皱巴巴的了，许薇蔓栗色微卷的头发也被他弄的一团乱，看上去很是滑稽。

许薇蔓想抱头痛哭，那可是她花大价钱做的造型啊！

“换洗的衣服呢？”

顾言习惯性的甩了甩头发，可是他忘了，他现在顶着的是许薇蔓的身子，头发长了不是一星半点。这么一甩，头发就甩到了旁边的许薇蔓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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