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刚才说得相同的话再传给陈亨一份,让他迁移百姓的时候也注意着点。取水一定要小心,不然就有引发瘟疫的风险。”
生怕张武没放在心上,于是朱棣又再三强调。还多次在军营里亲自巡查了几遍,心里这才踏实了一点。
往后的两天里,朱棣在大营呆的特别安心。针对有可能到来的元军报复性攻击,他早就提前做了部署。元军不攻过来还好,要是作死攻过来的话,必然给他们留下一个难忘的教训。
不过结果令人有些失望,元军在陈亨和丘福撤退之前并没有任何动作。
于是朱棣也没有再在关外耽搁,等两支部队会合之后,便率领大部队缓缓地撤往古北口了。
不过因为还带着过万名百姓,因此行军速度无比缓慢。
得到消息的李彧早在城门前等着得胜归来的军队了。尽管之前和朱棣他们闹了个老大不痛快,但既然最后打赢了,那他这个负责统筹后勤工作的必然也能分到一份功劳,因此他也是摆出了一副笑脸相迎。
“恭喜王爷旗开得胜!”
“这几日辛苦你了,迁回来的百姓都安置好了吗?”
“正要跟王爷说这事,您要是再多移一些人过来的话,我这边可就真处理不过来了。您看,这不还有一万多人堵在城门口进不去呢。”
“李大人之前可是说一定帮本王安置好迁回来的这些百姓啊。”朱棣似笑非笑地说:“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部队会在关外一直守到百姓都进关之后再进去的。这回你这里一共接收了多少百姓?”
“前前后后加起来,总数超过了六万人。根据下官的估算,这个数量应该占了兴州南部这片地区的七成以上。”
“好,这回算是圆满完成目标了。南京那边有回信传过来了吗?”
“还没有,不过按时日算的话,近几日应该就能收到了。”
正说着呢,天上突然开始往下飘洒雨点。紧接着伴随一声雷鸣,雨势陡然增大起来,众人赶紧从空地移进了大帐之中避雨。
积累十几日的雨水终于倾泻在了这片被烈日炙烤的大地之上,消去暑气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丝危险。
古北口同时还是潮河进入华北平原的要道,水上长城就是修建在这里的。
“这回暴雨下的又急又猛,因此一定要做好关口的防汛工作。”朱棣吩咐道。
“还好这雨赶在秋粮收割之前下了,不然这些粮就全都得被泡坏了,那可就出大事了。不过好消息是这雨一下,元军必然不可能沿着河谷打过来了,大概率会就此撤军吧。”
每个人思考问题的角度都不一样,李彧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本职工作。
“这算什么好消息?”谭渊反驳道。
“就非要打个惊天动地你才满意是吧?”
“那可不,我又不像李大人你,在家躺着都能升官。”
谭渊这次跟着朱棣武装巡游了一圈,没捞到半点上阵杀敌的机会,是以话里都带着刺。
“你这人”李彧被谭渊气了个半死,要不事看在他是朱棣亲卫的份上,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古北口这边气氛轻松,众将领官员之间还有心情互相调笑。但朵儿不花那里可就一点都笑不出来了,空气沉闷得能够拧出水来。
“大人,我们不撤军吗?”坐在下首的一个将领战战兢兢地问道。
听了这话,朵儿不花气得一拍桌子,霍地站起来说:“撤军?撤了军,谁替我给我儿子报仇啊?”
然而他的语气却没有吓住底下的人,立马就有人帮腔说:“可这雨一下,山路难走,河水泛滥。这若是再攻古北口的话,恐有再中明军水攻之计的可能。”
“能不能动动脑子,那条路走不通你就不会换一条路再走吗?”
“大人你是想攻卢龙塞喜峰口然后直逼蓟州?”
“不然继续去古北口送死吗?”朵儿不花没好气地说道。
底下的一干千户其实此时完全提不起再战的欲望,反正物资也抢的差不多了。这个冬天可以就这样安安稳稳地度过去,又为什么要再把脑袋跨在裤腰带上去搏命呢?
因此亲信派和元老派十分难得地达成了一回共识,在一番眼神交流中推举出了亲信派中的一名平时最受朵儿不花赏识人出来进行劝说。
“大人,报仇可以不急在一时。反正那朱棣小儿的封地就在北平,也没法长腿跑了。待得我们回师好好休整一番,以后随时可以南下取他小命。”
朵儿不花听这位向来无条件支持自己的手下此时也提出了异议,这才恍然从丧子的愤怒中惊醒。扫视了一圈之后发现,在场的所有将领中竟没有一个想站出来支持自己的人。
士气不可用啊!平时好吃好喝地待着他们,可真到了要用到他们的时候,一个个却都只顾着自己的利益了。
“那就撤军吧。”
此话一出口,朵儿不花那在草原上饱经风霜的脸立马又变得苍老了几分。
“大人高见!”众人齐声响应道。
朵儿不花走出大帐,遥望向南方:“朱棣,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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