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尔东见许烟雨不语,嘴角微微一动,如同自嘲一般,“很吃惊?还是,很恶心?”
“没有。”亦是如此淡定的一句,许烟雨逐渐平静了下来,“与其所是没有,倒不如心里能够猜到一些。”
“是……猜到的吗?”任尔东眼神之间略有失神,目光却并未移动。
“尔东师兄又不是和尚?怎么会没有七情六欲呢?但是尔东师兄却对女子置之度外,漠不关心,连阿爹打算给尔东师兄说亲,尔东师兄都拒绝,还说以后不会成家。那时我就在想若不是尔东师兄心中藏着一个人,要么就是尔东师兄可能喜欢的并非……并非女子。”
“是吗?”任尔东淡淡一笑,却发现自己都没注意到,许烟雨是如何能察觉出来的呢?
“嗯,看来我是猜对了其中一个原因,尔东师兄可能并非喜欢女子。”许烟雨的手指不觉也搅拌到了一起。
“可能烟儿都猜对了,我心里的确藏着一个人,而这个人也并非女子。”
许烟雨的目光逐渐有些放大,这无形间便戳中的许烟雨心中至深之地,任尔东的答案很明确,心系一人,并非女子。
许烟雨内心深呼了一口气,眼神略有些漂浮,“那、那、那阿哥,知道吗?”
任尔东看着正在教千顷走路的许灿,目光格外温柔,“他,怎么会知道?又怎么能让他知道呢?”
的确,这要如何让许灿知道,就算许烟雨不觉得恶心,那许灿呢?难道也不觉得吗?
“烟儿,不怪我吗?”任尔东将视线重新转移到了许烟雨的身上,“我喜欢的,可是……”
任尔东没有接着往下说,似乎在他心中这的确是不能说出口的词汇。
许烟雨没有说话,指尖却敲击着栏杆,又随之晃了晃脑袋,看似一副漫不经心之态,“可是,尔东师兄也没有错啊,只是碰巧喜欢了我阿哥而已,我也说不出要责怪尔东师兄的理由。”
“可容烟儿说句心里话,我有些怕尔东师兄最后会受伤。阿哥以后也会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子孙满堂,到时候,尔东师兄该怎么办?孤独终老吗?”
不知道是没有想过,还是不敢去想,或是不愿意去回答,任尔东似乎在逃避回答许烟雨的问题,“总觉得烟儿失忆后好像更为聪明了,想得更远,更为通彻,更懂得体贴人了。”
若是如往常,许烟雨本该憨憨一笑的,略显得有些自豪,但这次,许烟雨没有,她知道任尔东是故意岔开话题,“不是烟儿更聪明了,尔东师兄应该想过更加长远通彻的局面。”
两人心照不宣,都知晓彼此中言语中的意思,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不会多说什么吧。
“伤我就伤我吧,只要不伤他。”如同自言自语一般的呢喃,任尔东依然看着不远处的情景。
许烟雨也未尝不懂啊,她也感觉到自己似乎比以前懂得更多了,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许烟雨看得出爱情?
许烟雨深呼了一口,卸下肩膀,发髻上的银杏拈花步摇松掉了半截儿,“这件事尔东师兄就当我从未知道好了,我依然是尔东师兄的烟儿,尔东师兄依然是尔东师兄。”
“多谢烟儿,”任尔东将许烟雨快要坠落的步摇重新安上,看着高度上的许烟雨,如同叹息一样,“总觉得,烟儿长大了。”
不单单是身高,更多是心灵吧。
任尔东看着脸上略有些微笑的许烟雨,未尝不懂她笑容后的勉强,何时,许烟雨也会隐瞒自己的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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