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雨也是沉默了好一会,甚至安瑾裕认为她已经睡着了,许久,许烟雨才回答道:“殿下,你可以成为我的依靠吗?”
安瑾裕倒是为之一震,屋内漆黑一片,细微的光亮也只是窗外的回廊上的烛光,而自己却内心像是突入一抹星光一般,不停闪烁。
这句提问让安瑾裕突然意识道,许烟雨是自己的妻子,可能会走完一生的女子,而自己也是许烟雨的丈夫,走完一生的男子,向来不会因为暧昧之话有所动容的安瑾裕却打破了自己内心久久地平静。
“本王是你夫君,”安瑾裕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一个丈夫应该说的话,“自然是你的依靠。”
许烟雨又是思量一会儿,说道:“其实夜来香一事一定是有人故意放在宴厅的。”
“怎么说?”
“今日天象是酉时有雨,夜来香与其它花不同,它开在夏季夜晚或是空气潮湿之处,而那个时间段刚刚好是晚宴开始后的一段时间。它开的时间很巧妙,就算是晚些黑,但也将近下雨。”
“可昨日钦天监说了今日无雨?”安瑾裕有些不解,但也不敢断言许烟雨的错误。
“盛夏之日,气象万变也是有的,”许烟雨静静回道,也点了点头,“但是,今日可有说过无雨?我阿爹也是钦天监,这些气象之事,昨日可能会出错,但今日少有出错。”
“但夜来香有驱蚊的功效,这有何不妥?”安瑾裕再一次发问,他有些期待许烟雨的答案。
“夜来香的确能驱蚊,但驱蚊不止夜来香一种,香灵草也可以。”许烟雨深思极恐,回答道:“即便是非要安排夜来香驱蚊,偌大的宴厅,窗门有关有开,又有何效果可言?”
许烟雨深深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发现,我们那一侧根本没有夜来香。”
没有夜来香,安瑾裕一惊,的确在太监们搬动夜来香时,自己的那一侧的确没有人动过……
安瑾裕迟迟不语,许烟雨也感受了无比的冷意,继续向安瑾裕说道:“殿下,可知道慈安宫的方姑姑?”
“知道,你们认识?”
方姑姑一直在太后黎氏身边伺候,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安瑾裕自然也是见过的。
“三日前,方姑姑就被处死了。”许烟雨说着,声音里却充斥中颤抖,“也就几日的时光……”许烟雨不再说下去。
在这座皇宫里,死去一个奴才并不新奇,但是对于许烟雨来说,那时一个生命,况且那个生命还曾经跟她有过牵扯,就三天,仅仅三天而已,一条人命就可以消失在这个世间,想来许北岩不想让许烟雨嫁进王府,大概也有这层顾忌。
安瑾裕没有说话,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司空见惯了,这皇宫里活的机会少,死的机会却多得很。
“殿下,”许烟雨轻轻唤道:“我知道您不待见我,但若是有一天殿下真的很讨厌很讨厌我,千万别处死我,您休了我,或是赶我走就可以。”
“若是赶你走了,你去哪?”
“我想去江南,找我阿哥。”许烟雨心情亢奋了许多,“阿爹说过,我就出生在江南,我的第一声啼哭适时便下起了烟雨,所以,我便唤作烟雨。”许烟雨侧卧浅笑道,“可不像这种大雨。”
“这是阿爹和我说的,阿爹懂得可多了。”许烟雨继续说道,也多了些底气,颇有些自豪,“所以我也懂了一些,像是观星、历法、节气……”
安瑾裕没有说话,许是有些疲惫,渐渐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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