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刚却是脸色铁青,恨得牙根直咬。
好不容易把赵老三、吴梅花打发,将张和田引着进入正题,又跑出一个要老婆的赵有钱来。
处理过各种大事的副县长王余微微笑了笑,温和的说道:“你这个问题,不是很难,我明天叫畜牧局的人过来,帮你把羊看一看,至于老婆嘛……”王余顿了顿,笑着说道:“等你养到两百只羊的时候,老婆自然就来了。”
副县长王余说的这话没错,山里人娶不到老婆,最根本的原因,无非是偏僻和贫穷。两百只羊,一只少说一千块钱,一年也是十几万的收入,有钱了,这老婆的事情自然就好解决了。
赵有钱听了这话,看向副县长王余,双眼放出光来,好像灯光下看见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一样,立马来了精神,连忙把身上的羊屎抖干净了,又将双手在破旧的带着黄土与青草颜色的裤子上擦了擦,撮着双手径直朝副县长王余走来。
村支书谢刚是地地道道的山里人,一看赵有钱这架势,这是要过来跟王县长握手,表示感谢的意思,村里人纯朴,可不管你县长不县长,抓住了就是一顿猛握。
一想到赵有钱身上还有羊屎味的手握住王县长,谢刚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全村的精准扶贫都在王县长这里抓着,一个不小心莽撞得罪了,不仅村里脱贫无望,自己这村支书,估计就得喝西北风了。
想到这,谢刚立马站了起来,挡在王县长面前,还来不及开口说一句话,赵有钱快步上前,双手一推,好像丐帮的帮主“降龙十八掌”练得炉火纯青一样,如推母羊入圈般的将谢刚推开了去。
谢刚心里叫苦,只见赵有钱一双漆黑如炭的手好像学了“九阴白骨爪”一样,快速且准的抓住了王县长的手,神情激动,语带哽咽的道:“县长啊,好人啊,你可真是包公放粮——为穷人着想。爹妈养我四十年,我就光棍了四十年,若真能如你说的可以取到老婆,我早晚一柱香,晨昏叩首,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副县长王余被这忽如其来的赵有钱搞得尴尬不堪,特别很膳的羊屎味从赵有钱的手中传来,让远离农村十几年的他如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他想把手挣开,可长期坐办公室签文字的手,哪里有天天羊圈掏粪的赵有钱力气大。
副县长王余哭笑不得,赵有钱似乎怕自己对王县长的感激不够热烈,死死的握着他的手不放。
开玩笑,自己的婚姻大事都在王县长手里握着,他可得握紧了。
整个屋场的人全部傻眼了,目瞪口呆的盯着一脸错愕的王县长和神情激动的赵有钱,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赵有钱,当真是神人啊!古有赵子龙一身是胆,今有赵有钱一手“抓天”。
谢刚一看,心里拔凉拔凉的,心想完了,彻底完了。
这脱贫致富的任务没有解决,还一下把副县长得罪了!
当下三步并做两步,好像学了“凌波微步”一般,飞也似的跨步而出,一把拉开赵有钱的手,语带哭腔的说道:“大哥啊!你就放了老弟吧,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都指望你这双手活命啊!”
赵有钱一看还有些羊屎没有擦干净的双手,有些不好意思,耳尖稍微红了,尴尬一笑。
他太激动了,一听到可以娶到老婆,竟然忘了这手没有在衣裤上擦干净。
可是这不能怪他,换了谁,单身几十年,听到这话,谁能不激动?谁不想娶个老婆,过上守着一亩三分地,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屋场会还得继续,不然已经得罪了王县长,又没有让他深入的了解脱贫存在的问题,今天的会算是他免职的告别会了。
看着这迟迟不愿意离开的赵有钱,谢刚有气无力的恳求道:“大哥,麻烦你能不能把手洗了再来?”
赵有钱一听要他去洗手,脸上的几粒如黄豆大的麻子抖了抖,五官好像扭曲了一样,分不清鼻子眼睛,神情异常的跳起来说道:“你个芝麻绿豆大的村支书,黄鼠狼吃大豆——尽会放屁。你知道我这手是什么手吗?我这是和县长大人握过的手,叫我洗,你还不如把我杀了!日后保媒拉纤的来了,我就把手给他看,别人一看我这手是和县长大人握过的,和尚不亲帽子亲,说不定高看我一眼,我娶老婆的事也就成了。”
谢刚呆住了,双目瞪得如铜铃大,看着赵有钱一双如黑炭干枯,散发着阵阵羊膻味的手,一脸的震惊和佩服。
这是绝对的震惊和佩服,他压根没有想到,他们村里,尽然出了这样的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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