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托尼嘴巴上说的很好听,把大概计划讲出来后让亚瑟回去考虑一下,如果不想做就算了。
考虑个屁,如果亚瑟不答应,托尼很快就会找借口把他干掉。从托尼想出让亚瑟去杀阿布拉莫的瞬间起,他已经对亚瑟起了杀心。这些帮派的人,很多时候要杀一个人,并不需要太过充足的理由,有了个由头和借口,就能杀掉你。
亚瑟毕竟是卢西亚诺家族的儿子,在他脑海中,有一段记忆就是小时候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卢瑟在小溪旁把纽约另一个家族的老大用石头活活砸死。而不久后,卢瑟也死于一场车祸。
对于帮派人的凶残,融合了亚瑟记忆后的俞鹏是有感触的,一旦涉及到财富和权力,什么血缘、亲情,都是狗屁。
亚瑟点点头,对凯西道:“我考虑好了,我不想再在这里洗盘子,我想加入家族的生意,所以我愿意去干。”
凯西和罗素对视一眼,来之前托尼和他们说了,如果亚瑟不同意,就找个机会把他干掉。
托尼在心里已经犹豫很久了,如果亚瑟不同意杀阿布拉莫,正好给他一个借口。凯西和罗素有一万种方法把亚瑟杀死,然后埋到某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等个几十、一百年后,再被人给挖出来。
在纽约附近的树林、公园和石滩,都有未安息的亡魂在地下游荡,他们不介意再多一个。
凯西见亚瑟同意了,喝完杯中的咖啡,道:“好样的亚瑟,不愧是卢西亚诺家族的人。具体的计划,你跟着罗素去吧,罗素会交代你具体的方案。”
说着,凯西拍了拍罗素的肩膀,两人起身,让亚瑟跟两人一起离开了餐厅。
店长从始至终注意力都放在小圆桌这里,见三人离开,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亚瑟的确没有把事说出来。
出了餐厅,三月底的下午,阳光正好,凯西开车离开了,亚瑟则上了罗素的车。
罗素身材高大魁梧,他的地位类似《教父》中的卢卡-布拉奇,一个可靠的保镖和冷酷的杀手。亚瑟印象中,他是在自己父亲卢瑟去世后跟着托尼的,和凯西一道一文一武,是托尼的左膀右臂。
罗素驾车带着亚瑟上路,没一会儿就上了乔治-华盛顿大桥——这座桥梁连接曼哈顿和新泽西李堡。亚瑟看着场外浮略过的景色,他来过纽约旅游,车窗外的景色既熟悉又陌生。来一个地方游玩和生活,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更何况中间相隔了20多年。
“我们要去泽西?”亚瑟扭头问罗素。
罗素只是点头,没有回话,他话一向很少,在亚瑟印象里听他说的话不超过10句。
他每天说话的量似乎有限额似的,惜字如金,能用眼神、手势解决的,绝不动用嘴巴。
“等事情办完,能不能带我去一趟布鲁克林?我要接我女朋友回家。”亚瑟想到晚上要接吉娜回家。
这个点吉娜已经放学了,但美国的高中放学后有很多课外活动,吉娜参加了学校的舞蹈社,还是篮球啦啦队的一员,估计要到六点回家。
亚瑟算算时间,如果自己去的话可能来不及,最好有人送他。可是看罗素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怕是没什么指望。他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专心开车。
车辆在桥上飞驰,三点多纽约的交通还算顺畅,但天色慢慢的阴沉下来,空气有些闷,看样子可能要下雨。罗素打开了车载音响,一阵刺耳的管风琴声入耳,这阴郁的前奏一点都不像90年代的美国流行音乐。
“这是什么罗素?古典音乐吗?巴赫?”亚瑟对古典音乐的了解就只有巴赫、贝多芬、莫扎特等等,加上一点交响曲,其他一窍不通。
而罗素似乎对亚瑟知道巴赫有点惊讶,这个只知道女人和赌博的家伙还知道巴赫?
他终于开口,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词,“Lacrimosa。”
“什么?听不懂。”
“是德语,以泪洗面的意思。”
说着,罗素指了指副驾驶座的储物箱,亚瑟将它打开,发现里面放着一把左轮手枪。
“哦……这…这是我要用的枪吗?”看到枪,亚瑟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这自由美利坚,枪击每一天,他可是不习惯啊。
罗素道:“磁带。”
亚瑟这才看到,在枪的下面压了一个磁带盒,把它抽出来,封面上印着一个小丑的图案。这个小丑双手张开,托举着“Lacrimosa”这个词,小丑的脸上仿佛有泪痕,似乎在哭泣。
这是一个德国的乐队,走的是哥特摇滚风格,在美国算是很小众,亚瑟以为罗素会听MJ、或者惠特尼-休斯顿什么的。没想到听哥特摇滚,看样子真是个怪咖。
亚瑟想想觉得挺可惜,自己五音不全,只会听不会唱,不然哼哼几首歌卖卖版权估计也能活的挺滋润的。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德国人吧,罗素?”亚瑟把磁带放回储物箱,问道。
“是的。”罗素又蹦出一个词,过了一会儿补充道:“但我在立陶宛长大。”
“嗯?立陶宛?”亚瑟瞧了罗素一眼。
罗素没有再说话,他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
但亚瑟没有闭嘴,追问道:“你是不是在你表哥家长大的?他还陪你一起去滑雪?”
亚瑟的问题很奇怪。
罗素把车停了下来,转头深深看了亚瑟一眼,两人在车里就这么对视着。
罗素把车熄火,道:“我们到了,下车吧。”
音响里依旧放着“Lacrimosa”乐队的歌曲,德语,亚瑟听不懂,但罗素能听懂。
“…我诅咒回忆并将你送走,你躺在我的坟墓中为我温暖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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