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说起年幼时的事,林玉安觉得恍如隔世,小时候什么也不懂,单纯的欢脱性子,和如今谨小慎微的自己,全然两副模样。
她摇头,浮光掠影的想法瞬间被抛之脑后,林玉安深吸一口气,见闲蒲弯腰在看什么。
一个陈旧的秋千已经生了苔藓,绿色的绒毯昭示着它被人遗忘了许久。
林玉安看着着秋千,就想起小时候,不知何时,她宁愿静静待在屋里,也不愿意在阳光微醺的午后,重温尘封的梦。
她抿唇不语,却转身走了,近日她总喜欢回首曾经,这是不好的。
眼睛长在前面就是为了让人往前看的,总是这么伤春悲秋,追忆已经逝去的旧人旧事,又有何用,不过徒增烦恼。
没有让她多愁善感太久,刚走出园子穿过长廊,便听族长过来了。
族长过来,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为了过继事宜。
不日她和小娘就会离开这里,林府的一切于她已经不那么重要了,父亲若是后继有人,倒也免了一桩遗憾。
闲蒲跟在身后问:“姑娘,我们可要去看看?”
林玉安摇头:“还有几个荷包没有做好,回去吧。”
两人一同相携着回去了。晚饭时候,忆梅过来说,大娘子让大家晚上一起吃个饭。林玉安愕然,带着闲蒲去了霖西苑。
今夜吃饭在主屋,林玉安略一迟疑才迈步走了进去。
她似乎来的有些晚了,堂屋屏风后面的圆桌旁已经坐了不少人了。大娘子和林玉珠姐妹,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三舅舅似乎不在屋里,只听见隐约有霍妈妈的声音传来。待行过礼,闲蒲扶着林玉安入座。
林玉卿是个不安生的,在外人面前做足了乖巧娴静的样子,在家里便露出了爪牙。
她瞪了一眼林玉安:“如今二姐姐是傍上了王家的人,母亲让人来传你过来吃饭,都要等着你了,真是好大的架子。”
林玉安不慌不忙的站起身,对着方大娘子欠身行礼:“大娘子莫怪,女儿丝毫没有耽搁,同忆梅一同来的主院。”
这话言外之意就是说,她没有拖延,若要责怪也是丫鬟来晚了。林玉卿听着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了,顿时觉得无趣。
这时候菜已经上齐了,方大娘子让林玉安坐下,便叫了一声:“知哥儿,你站起来让几个姐姐认识一下。”
那个约莫十岁的小男孩便站起身,有模有样的对着林玉珠三人作揖:“大姐姐,二姐姐,三姐姐妆安!”
看得出来他很紧张,一张尚且还很稚气的脸紧绷着,说话时有些打颤,林玉安笑着,觉得有趣。
待他说完,大娘子便道:“你们几个也看过了,这以后就是你们的四弟林知才,你们几个做姐姐的,要好好对待初来乍到的知哥儿。”
不知道方大娘子打什么主意,林玉安心里沉思,跟着点头。
照以前的情况来看,方大娘子应该是不想从族里过继一个孩子,因为父亲在的时候,听说也提起过,都被大娘子用各种借口搪塞过去了。
如今……却如此兴致勃勃,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林玉安面色微凝,有些疑惑不解。
难得和气的吃了饭,林玉珠和林玉卿都留下来,想逗逗这个小大人一样的四弟,林玉安便去了王小娘那里。
还没有进屋,就听到霍妈妈苦口婆心的劝慰声:“姑娘,你别逞强,再躺几日,待伤口完全结疤了,你再起身也不迟。”
王小娘苦笑了几声:“我觉得再躺下去,身子都要僵了,岂不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林玉安难得听小娘说笑,便走了进去。
霍妈妈见了林玉安,笑了起来:“你快劝劝你母亲,这性子拗得和三爷一样,十头牛都拉不动的。”
林玉安上前止了王小娘继续起身的动作:“小娘你可别动,你若起身,女儿可就不是和十头牛作比那么简单了。”
霍妈妈和闲蒲两人都笑了起来,便听门外一道声音:“谁是十头牛啊?”
这爽朗的声音是王三爷无疑了。
只见他快步走进来,脸上笑容满面,似春风过境,满堂生彩。
“三舅舅福安!”林玉安起身行了礼,王忠君摆了摆手,走到王小娘身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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