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我们不走这条路,容氏就是我们活生生的例子。”马立厉声道:“容氏现在还剩下什么?男丁几乎死绝了,现在只剩下了容宏和容矩两父子。而去安南的那些容氏妇孺,您知道她们的下场是什么吗?腾建准备把这些女人,全部配给他的士兵。”
马祥耸然变色。
“叔父,您想我们马氏的男丁全都死在战场,女子全都成为那些粗人手中的玩物吗?”马立接着道:“投靠北唐,现在还为时不晚。我们可以断掉向氏的后路,为提前结束战事,立下功勋,也为李泽一统天下立下功劳。只要我们这样做了,即便以后李泽还是会剥夺我们的权力,但至少,我们还能保全家族。来日方长,焉知我们不能再度崛起?看看河东的薛氏,司马氏,柳氏,他们一度也很惨,但现在,不是又起来了吗?只不过换了一个活法而已。薛氏现在又有人成了北唐高官,司马氏,柳氏成为了商业大佬。他们艰难过,但他们又挺过来了。”
马祥默然。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马立道。“叔父,赶紧下决心啊,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回来的,到了那时,整个联军的军心必然大乱,到时候唐军肯定就会势如破竹,轻而易举地击败联军,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再反正,那功劳可就小多了。而且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不见得还有机会,联军大举后撤的话,一个不好,我们就会被裹协进去,到时候,可就真是动弹不得了。”
马祥在屋里来回去走着,如同一只困兽,好半晌,才猛然立定,双手握拳,狠狠地捶在书桌之,震得面笔墨纸砚一阵乱跳。
“叔父!”
“就按你说的办吧!”马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写一封信,你带去祈东,找到马仪,然后你再去对面去见何塞吧!”
“是,叔父!”马立大喜,“那叔父这里也要做准备了。”
“当然,既然做了,就要一不做,二不休。”马祥道:“这一次我回来,本身就是为了替前线再筹集一批军粮,现在不会再有一粒粮食到前线了,原本的几个仓储也会被我全都抢过来。容城现在集结的两万大军,将会用来堵住向氏逃跑。”
“还请叔父马写信,我这便往祈东去。”
“你,身子撑得住吗?”看着一身风尘的马立,马祥有些担心。
“为了马氏的生死存亡,这点子辛苦算得了什么?”马立摇了摇头:“就算是将自己绑在马,我也会用的速度赶到祈东的。”
数天之后,第二兵团副帅,大将军何塞见到了几乎形销骨立的马立。看到他从怀里掏出来的马祥的亲笔信,何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刻的他,正在准备着大举发动对祈东的进攻。
他的对面,正好是容管马氏与桂管郑氏的联军。
小规模的试探已经过去,对于对方的实力,心里已经有了底数的何塞,已经做好了最后的部署的时候,居然从天下掉下来这么一块馅饼给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脑袋之。
虽然这打乱了他原本的部署,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天大的利好消息。
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祈东的敌人给全部拿下。
马氏的突然反水,必然会让郑氏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而他的损失,将会降到忽略不计。
原本,何塞是做好了三到五千人战损的打算的。
一边改变着自己的战斗布署,一边十万火争地向中军屠立春哪里发去讯息,同时也向情报委员会哪里求证这件事情的可信度。
不等他的信使返回,情报委员会那里的消息倒是先来了。
谅山之战的结果摆在了何塞的面前,而情报委员会的一名高官,也向何塞正式通报了腾建的真实身份,这让何塞的心里完全笃定了。
马祥这是无路可走了,只能揪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来挽求马氏的存亡了。
阴历八月十五,中秋节。
何塞正式下达了进攻祈东的命令。
八月十六,陈长平向赣州的钱文西以及容宏所部发起猛攻。
两翼一动,衡阳正面的屠立春,也旋即发动了对向真所率领的岭南大军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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