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轰隆的一声巨响,辛苦搭了一天一夜的浮桥,带着面无数的人马车,倾覆在了奇穷河中。
王又手足冰凉。
河里自然不可能出现这么多的木头,这当然是人为地从游放下来的。
而在这谅山之中,有这个能力做到这一点的,除了腾建,还有谁?
腾建要对他们动手。
王又想明白了这个问题。
“准备战斗!警戒四周,斥候,斥候,向后周探测五里路,搜索敌踪。给对岸发信号,让他们小心敌人偷袭。”王又声嘶立竭地吼叫了起来。
奇穷河两岸,都陷入到了巨大的恐慌当中。
斥候们根本就没有走多远,就纷纷折返了回来。王又也已经不需要他们的探报了,因为在他们的后方,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已经传来了。
片刻之后,王又便看清楚了来袭之敌的旗号。
他以为是腾建。
但来的人却是刘布武。
后队此时已经被刘布武的军队完全淹没了。在哪里看守粮草军械的青壮民夫,第一时间就如同兔子一样四散而逃了。
王又已经绝望了。
刘布武如果出现在这里,就代表着这一次的行动,根本就不是腾建的主意,而是刘信达的主意。刘布武出现在自己的后方,那么腾建必然就在前方。
现在浮桥已经被毁,自己麾下的五千战兵,过河了两千,剩下了三千,他们分别要对数倍于己的敌人。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刘信达想要的,大概是自己带来的这些巨额的财富以及皇帝。至于各大家族的人以及像自己这样的人,他压根儿就不欢迎。
“刘信达,我操你老母!”王又咬牙切齿。
但骂人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即便是将刘信达的十八辈祖宗骂得从坟里都跳出来又怎么样?
“所有家眷,所有老弱妇孺,都集中到河滩去。”王又翻身马,横刀而立。“所有战兵,驱赶青壮在前列队。”
王又现在处在一片高地之,他的身后便是河滩以及奇穷河,而他的身前,一道缓坡之下,则是一大片的平地,刘布武的军队,正是从那个方向之杀过来的。
“郑值,把你郑家能战斗的家兵,统统都给我组织起来准备战斗,向屿,向氏家族,也是如此,能拿刀的,都给我前准备战斗。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半点退路可言。”
被王又点到名的这几大家族的负责人,此刻也已经知道生死存亡就在眼前了,要么击败敌人,杀出一条血路逃回去,要么就被人全部砍死在这奇穷河边。
片刻之后,近一千青壮被组只了起来,聚集到了一齐。
而此时,王又麾下的战兵们,已经将大量的青壮裹协到了一起,呈一个凹字形状,将青壮们兜在其中,使得他们除了向前,根本就无路可走。而向前,就必然要碰刘布武的大军。
皇帝李恪的马车,也在向着河滩前进,王又一眼看见,脸色一变之际,却是策马前,一弯腰,一伸手,已是拉住了马缰。
“陛下,你不能走!”
“我,我能干什么?”李恪探出了半个脑袋,脸色苍白,惊惶失措。
“陛下,你要站在这里,鼓舞士气,你是大唐皇帝,有你在,大家便有战心。”
不等李恪再想说什么,王又横刀一扫,竟然是将马车盖给扫去了。
“陛下,站起来。”王又大吼。
看着王又凶神恶煞的模样,李恪竟然是一句话也不敢说,直挺挺地从马车里站了起来。
“驾车回去。”王又冲着御者怒吼,眼光扫向左右的卫士们,又厉声道:“竖起皇帝陛下的大旗,铺开全部的仪仗,陛下将会在战阵之后,为将士们擂鼓助威!今日背水一战,有进无退,进则生,退则死!”
不得不说,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王又在这一刻,展示了一个将领该有的能力,连续的调度,让乱成一团的队伍,算是镇静了下来,虽然损失了后队,但大部分的军队和青壮却还是扎住了阵脚,而皇帝仪仗在高地之全面铺开,那个穿了全身皇帝袍服的皇帝挥舞着鼓槌擂响大鼓的时候,士气居然一点一点地回来了。
王又现在不必在意身后了。
他无法将过河的人召过来,但河那边的腾建也休想过河来支援刘布武。
此刻,他也大概看清了刘布武队伍的规模,最多五千人下,与自己相差不多。
对方伏击得手,士气高昂。
但现在自己却是背水一战,破釜沉舟,是一支真正的哀兵了。
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刘信达,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腾建,你就在对岸看着我是怎么灭掉刘布武的吧!
黄口孺子,也想欺我不成?
王又回头又看了一眼对岸,他确信,腾建就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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