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的咳喘渐好,面色也精神不少,看上去再不似往前那般病弱的美人模样,不过因她惯常的寡言少语,是以仍是一副清冷的样子,霍之粥早已经习惯。
段泽偶尔也会过来坐上一小会,照常是以探望凌霜为次,贬损霍之粥为主。
有时候她站在外面,看着段泽温柔缱绻的样子,再一看凌霜时而轻掩樱唇、时而淡蹙柳眉,笑意不定的脸上是那样的温柔。
有时候霍之粥会忍不住想,想来段泽整日里对自己这般厌恶,盖是因为他在这里藏了个美娇娘。
记得她第一次来秋月楼,段泽点名要凌霜,凌霜隔帘抚琴的时候,段泽的神情亦是那般的浓情,想来两人应该款曲许久,再看一眼段泽这般呵护备至,倒不免让人疑惑,以他段泽如今的权势和地位,什么样的女人不会情愿在他面前俯首称臣,更不用说二人早就郎有情妾有意。
段泽只消勾勾手指便能将凌霜从这是非之地中解脱出来,何以让她继续留在这里?
再者说来,他已经有了凌霜这样的可心人儿,又如此看不上自己,为什么还要两厢煎熬的将她留在身边,岂不找虐?
罢罢罢!
霍之粥实在想不通,最后下了个结论——这个人一定有毛病!
在一阵清脆的珠帘相击之声中,霍之粥恭敬的摆起了早已经炉火纯青的假笑,看着段泽挑帘而出,淡笑问候道:“公子。”
段泽毫无生气的瞥了一眼,吩咐道:“且照顾好凌霜姑娘,现已入秋,天气虽还溽热,到底生了寒凉之气,平日里待在院子活动便是,万不可出去,以免加重病症。”
霍之粥连连称是,心内却早已将他戳了十八个窟窿,暗暗道,什么人啊,不就是前几天说了几句想带凌霜出去走走看看嘛,这就心疼上了?
这也不让去那也不让去,难怪凌霜整天一副提不起精气神的样子,敢情都是被段大公子生生逼出来的。
见她一副闷不吭声的样子,段泽心内疑窦暗生,想着今日她怎的这么乖巧,小兔儿似的,让人好不习惯。
霍之粥回了他一个甜甜的笑,段泽皱着眉离开了。
这一日午后,霍之粥从小憩中醒来时,凌霜正卧于榻上绣荷包。
她的手那样巧,穿花蛱蝶间,各色丝线翻飞,衬的她整个人好似云霞里的仙女,连霍之粥看的都如痴如醉。
这些日子,凌霜绣了不少荷包,其中一个最大气也最儒雅的荷包被她给了段泽,内里以忍冬为主,辅以甘草、陈皮、芍药和百合等,有安眠舒缓的功效。
也正是在凌霜无意的呢喃中,霍之粥才知道段泽入睡艰难,枕畔必燃香,以安眠之用。
是以霍之粥常常在段泽靠近的时候,闻到涌进鼻尖的那抹清香。
没想到这等隐秘的事情凌霜都知道,看来二人的关系该是很亲密了。有凌霜这等姣美丽人,段泽看不上旁人倒也不难理解。
她惬意的将双手交叠垫在下巴处,懒洋洋的看看天。
一角薄窗望出去,碧蓝如洗的天空倒映在眼眸中,真真应了万里无云的景。
那空气中偶尔弥漫着丝丝缕缕的淡淡幽香,霍之粥被那幽香牵引着,小狗似的伸长着鼻子嗅了嗅,大惊道:“呀,是桂花。”
凌霜笑道:“现下正是秋桂盛放之时,有什么好惊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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