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都已经面上开花了,却还是这么一副提线木偶般,着实叫人生气,可是霍之粥却在生气之余涌起些愧疚来。
人是木风扬掳过来的,可是这几日的三餐确是这个人照料的。说到底,不过是奉了主子的命,依着木风扬那般,定然不会告诉下人她要做什么。
霍之粥轻叹一声,走到那人身边,递了帕子过去,“对不住了,我只是被你们气伤了,并不是有意要伤你。想来你身手不错,为何不躲?”
好在伤口并不是很深,霍之粥刚要替他擦干净头上的血渍,那人却忽然看向她,一转眸子里涌起的万千疑惑,抬臂挡住了她的手,“这点小伤,无妨。”
霍之粥这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怎么可以对待敌人如此好心?
方才压下的怒气,这会慢慢的燃起来,却见那人随手抽出霍之粥攥在手中的帕子,擦去盖住双眼的滴滴血迹,利落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转身出了门。
屋内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夜幕降临时,霍之粥站在桌子上看向窗外,迎面吹来舒适凉爽的风,夹着丝丝缕缕的咸腥味。不同于白日,眼下自是黑压压的一片。抬头看向天空,只得几颗繁星点缀。
此时,同一片夜空繁星之下,一八角亭对坐二人。
一人披着斗篷瞧不真切,但见一双芝兰身,一幅玉竹手,雅然的提了一杯酒,仰头一饮,飘然道:“如何?”
对面那人却缓缓站起,面向深沉静默的湖面,“果不出所料,这老女人着实不俗。那日我去玲珑阁要人,柳如风却抵死不承认。后来见我要杀了那小蹄子,竟然出动黑衣人,齐刷刷的将我围住。那些黑衣人绝非朝夕就训练出来的,他们身上那般狠厉的威压,绝对不比你我手上的人要弱。想不到啊想不到,我原以为玲珑阁不过仗着那老女人和她手下的那二两肉,现下看来,此人不简单。津城若是想进一步进驻的京州,玲珑阁不得不忌惮几分。”
此人便是数日不见的木风扬。
身披斗篷之人好似一切尽在掌握,波澜不惊的道:“木大人久居津城,自是对盈国、对京州不甚了解。”
木风扬侧身而立,忽而开口大笑,夜风四起,扬的他衣角猎猎,“承蒙提醒!经此一番,接下来的路便能明晰不少。”
斗篷人道:“我不过借大人之手,行方便之事罢了。”
木风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沉着脸道:“莫非,惊鸿真是柳娘的女儿?她为了保护惊鸿,牺牲一个不知名的丫头也就罢了,竟然连自己的生死也不惧,甚至到最后连黑衣人都出动了。”木风扬继而喃喃,“她在打什么什么算盘,一个母亲怎能甘愿自己的女儿沦为别人的玩物?这背后莫不是还有你我不知道的事?”
对面那人却不再深谈,只换了个话题,“我的人,可还好?”
木风扬一怔,这才想到他说的是从玲珑阁带出来的臭丫头,笑道:“霍之粥?那女人一张巧嘴倒真是不得了,不愧能被段公子收了去。”随即收眉敛目道:“段公子能舍得用她来做我试探柳娘的棋子,可见京州此行,公子真是非凡啊。”
段泽不以为然,“不过一个不足道的丫头,她应该庆幸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
“哦,是吗?”木风扬扬声道:“那日我见段公子舍命相护,还以为逐利为本的段公子何时多了这样一位红颜知己。现在听闻本尊回复,便知多虑了。”
闻言,眼前人却忽然取下斗篷,皎皎姿容于月华中,更添耀人光辉,竟是多日不见的段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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