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朗听得很安静,过了两秒,才开口:“她原谅你了吗?”
“可能吧。”许星落望了一眼空,灰蒙蒙的,暗沉地要命,“只是我,无法认同那个时候的自己。”
“因为无论如何,她为了我站起来过,而我,”许星落皱了一下眉头,眼睛有些热,“是眼睁睁看着她受欺负的那一个,我还没站起来,就因为害怕趴下了。”
一阵风吹过,瑟瑟的,让人发冷,空像是掺了墨,乌云翻卷着,黑得厉害。
过了会儿,何朗望了一眼空,才淡淡开口:“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二十年前,有一个叫孙正国的人,他结婚了,妻子也怀孕了,按理应该会越来越幸福。”
“但他并不像他的名字一样光明正大。他趁妻子怀孕的时候出轨了,而且,那个女人也怀孕了。”
“后来,妻子发现了丈夫的外遇,还发现他有了一个儿子,跟丈夫大吵了一架。”
“后来,她把私生子带到了顶楼,告诉他,他是多么错误的一个存在,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孽种。”
何朗顿了一下,眉头蹙了一下随即又展开:“她从楼上跳了下去。”
“脑袋下面一滩血,特别特别红,亮亮的,反着光,像罪恶的镜子。”
“她没死,变成了植物人。”
“最近好像快不行了。”
何朗的声音很平静,似乎没有一点波动:“我以前常常想,她为什么不把私生子扔下去,还嘱咐他好好活着。”
“后来我才知道,对有的人来讲,死,才是一种解脱,人间,才是炼狱。”
“是不是比你的错更严重,而且,永远不会被原谅。”何朗嘴角扯了扯,“有的人,从出生就犯错了。”
何朗的话很轻,却字字敲击在了心口上,有的人,从出生就犯错了,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让一个十多岁的本应张扬的年纪的少年出这种话?
许星落一时不知道该什么,过了两秒,声音轻柔却坚定:“不是你的错。”
何朗睫毛颤了一下。
“法律规定私生子也有继承权,是因为法律知道,就算父母犯再多错,孩子永远是最无辜的,他们拥有平等的人权,法律认可他们。”
“他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家庭,甚至从出生就被剥夺了拥有一个完整家庭的权利,”许星落得很慢,“可能很多人并不欢迎他们的存在,但他们并不多余。”
“总有人感谢他的存在,”许星落朝何朗看了过去,“最起码,你的外婆很感谢你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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