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有信听到药来了,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扭曲的脸上放出了光,他很配合,就算很疼也要强忍着,这药现在是不让他痛苦的唯一办法。
“立国和立国他妈是怎么回事?这么冷的天怎么在外面?”
“大,要不你们和妈你们先到里屋去吧,打了针慢慢地就好了,立国妈你也带着立国去里屋睡觉吧。外头我们照看着老四就成。”施有仁也终于从刚才担心和紧张情绪中缓了过来,关注到了门口的几个人。
“立国他妈,你和立国去里面睡吧,这么冷,立国一会儿再冻感冒了。”
“那成吧,我们先进去。”
“大,妈,你们也回去吧,这也很晚了,天儿也很冷,你们身体扛不住,老四这儿,我们照看。”
“没事,不瞌睡。”
打完针以后施有信还是扭来扭去地呻吟,门外呜呜的大风吹着门窗哐啷啷地响,屋里头几个人也不说话,静静站着,瞅着炕上的人儿翻来翻去地呻吟,无能为力。这间屋子,躺着的人无能为力,只能呻吟,站着的人也无能为力,各自都像站在悬崖边,孤立无助。慢慢地慢慢地声音变小了,大约半个小时以后似乎是药效起作用了,呻吟声也不见了,施有信眯着眼睛睡着了的样子。他安静的时候秦玉珍才认认真真地看了他的脸,他脸上已经没什么肉了,剩一层干巴巴的皮包裹着骨头,皮肤甚至比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还蜡黄。身上穿的还是那件灰衣服,上面不是沾着汤渍就是药渍,这孩子,曾经还是比较爱干净的,现在就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秦玉珍看了一会儿便把脸转向门外,抹了抹眼泪,然后悄悄地走了出去,回了自己的屋子,她觉得自己也实在看不下去了。
“大,你也回去休息吧,我俩轮番在这里盯着他。”施有仁压低声音对施成川说。
“成吧,那我也先进去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的腰板就不像以前那么挺直了,施有仁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也泛酸,父亲大概也是感觉出来什么了吧。
其他人走了以后,就只有施有仁和施有义二人了,两个人沉默着站了一会儿,施有仁挪了挪步子,压低了声音说:
“老二,咱们要不到屋外吧,商量点事。”
推开门的一瞬间冷风就灌了进来,吹得他俩一哆嗦,施有义出门了以后赶紧关上门。门外的风还是呜呜地狂嚎着,夹杂着雪花,准确地说是雪粒,吹得脸上生疼,就像有人拿了沙子使劲往脸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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