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菂忍着心中腹诽:“那劳小姐写副字吧。”果然让雷军说准了,卸磨卸的干净,指不了什么,能多捞就多捞点儿,小姐的字还是怪值钱的。
“字啊,明日写吧,今日,有些困。”阿元慢悠悠说道。
“那明日婢子再来,小姐歇歇。”阿菂转身离开时,心里还想着:瞧瞧,瞧瞧,这还没动呢,就困了,这秋乏的,是不是早了些?
……
却说吴攸自那日离开宋府,便住在城东的有缘客栈,每日出去听听小曲儿,护城河边儿看看景儿,顺道儿再打听打听趣事儿,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只那日忽听得人说,宋家小姐退亲,休延看着自家少爷拉着人家不松手的样子,着实把人家吓得不轻,嗯,他也吓得不清。
自家谪仙般的少爷,作甚,如此没风度?糟蹋了一副好样貌。
虽说他家少爷自那年回了京,便有些神神叨叨的,一直在找个人,却又不知人家姓甚名谁,实有些过分了,后来老爷生气,拘着不让出府,少爷竟趁着天麻麻黑,离家出走了,走吧走得远了也就算了,眼不见为净,还偏偏就只窝在京里,把老爷气得不轻。老爷老来得了这么个儿子,自是宝贝得不行,他既想找,那就找去吧,只派了他随身跟着。
谁知自家少爷想一出是一出,竟跑到别家府里去教人家弹琴,之前的宋府,已经是第六家了,好在小时被送去沂南,认识的人家不多,府里也不大提起,老爷说了,丢人丢他自己的,不准让人家知道,他是丞相府出来的,老子丢不起这个人,还有,自己想个名儿去,别用老子起的。
至于,为何公子被送去沂南,谁知呢,或许是老夫人迷信,也或许是老爷夫人单纯盼着小儿子自在平安。
据府里老人说,某天,府前来了个和尚,来个和尚有什么稀奇的,和尚也总得化缘吃饭啊。
只这和尚看着,不大像个和尚,偏他自己还口口声声说着贫僧贫僧。好吧,看在袈裟和钵的份上,勉强当你腰间的酒壶是装饰,袖口的油渍是茶污,只你一个和尚,不守清规戒律,嘴里念叨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那眼珠子咋地还能黏在了夫人身上!
想知道夫人何等美貌?看自家少爷就知道了,如今少年长成,身长足有八尺,一袭白衣素靴,腰带银丝绣着竹纹,缀着翡翠镂空云纹佩,羊脂玉簪绾发,面如冠玉,色若天成,眉飞入鬓,一双桃花星星眼,摄人心魄,左眼角一颗朱红泪痣,道是无情还有情。
明眼儿人都道少爷随了夫人的好样貌,至于老爷,挣扎无用,也就放弃了。
那和尚就这么直勾勾的瞧着夫人,虽看得仔细,只眼中清明,倒不惹人恶心,待到管事实在看不下去,开始撵人,那和尚还狡辩着:“夫人怀中的小公子,当归,当归。”
老夫人信佛,听得此言,硬是让丫头扶着下了马车,眸中急切,问道:“大师,何解?”
大师?众人望天。
“无妄海上无望,忧思江畔有思。沂河水边怡和,南华山里难化。”只听那和尚敲着钵,嘴里唱着奇怪调子,活像个唱曲儿的,还唱不好的那种。
可老夫人却身子微颤,面色凝重,众人想笑,也只得憋着!后来,那和尚吃了一桌席面,灌了满满一壶酒,又哼着曲儿走了,只告诉他的那个老管事说了,那曲儿是明月楼里头牌柳湘儿唱的。
众人也没当回事,只当遇着个骗吃骗喝,又犯色戒的疯和尚。
只后来,老爷定了少爷的名为无忧,陈无忧。少爷八岁时,被送往了沂南。
“休延,明儿个,咱们回府!”
休延听着自家少爷说道,有些愣怔。
吴攸举着扇子敲了休延的脑袋:“愣什么,明日回府!”说着往前走去。
休延追在后:“少爷,怎么突然回府了?”
身披夕阳的人影只道:“回府才能说亲啊……”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