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廖光自知身份,绝无非分之想!”廖光惊道,忙屈膝。
“快起来!如今你可是我孙儿。”封岳陵无奈:“你这孩子,闷得很。怕是自己闷了许多年了吧……那年,也是在山上啊……”
阿元十岁时,随着外祖离开胶东,看着突然出现在外祖父身边的这对双生子,好奇得很。想着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啊,怎的一个比一个闷?苦于分不清谁大谁小,便干脆仗了一回势,逼着廖光系条帕子,这势仗得足了些,廖光因着这条粉帕子,足足大半年没和阿元说过话。
直到后来,阿元在秋明山走失。
那日,封岳陵在秋明山会友,阿元道出去寻些野菜,廖飞陪着太爷,廖光无奈之下,只得随在阿元身后离开,只当时因着还和阿元赌气,便不曾上心,待转回身,却不见阿元身影,心底有些慌了。
雨势渐大,却始终找不到阿元,廖光一急,结结实实在泥里滚了好几圈,心里止不住得担忧,莫不是被人掳走了?还是遇着了狼?
“小姐——”终还是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雨水敲在脸上,只看得到素来寡言寡情的廖光红了眼。
找不到,一直找不到那个身影。
廖光跑了近半个山头,黑袍上满是泥浆,那条粉帕子,不知落在了何处。
“廖光!”
雨势大,那人的声音却依旧能直直入耳。
终于——看到了那个姑娘,坐在小山洞口,头上还顶着来时编的藤草。
“廖光,快进来躲雨!”那姑娘有些着急。
廖光当时想的是什么呢?还好狼没吓到这个姑娘,不过一条粉帕子,能让她认得,也值了。
阿元看着单膝跪在自己身前的狼狈少年,有些慌张,也有些愧疚。无奈起身有些难。
只得低着头,恳切的说道:“廖光,怪我贪玩儿,没追上你,我和你道歉。”却还是忍不住小声辩解:“只我后来真的去追你了,不过,不小心崴了脚,没能追上。真的……”
廖光忽的抬头,红着眼看着阿元。
阿元有些急了,以为自己吓到了少年:“你别哭,我不疼的。”又急忙抽出自己素白的帕子,替廖光擦掉了脸上的泥点:“你可千万别哭啊,你家小姐都知错了。”
廖光复又低下头:“是廖光没护好小姐,回去自当领罚!”
阿元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年,有些心疼,道:“那我现在罚你可好?”
“小姐请说。”少年沉声道。
“你家小姐脚崴了,那便罚你一会儿雨停了,背我回去。”
廖光有些诧异,回道:“是!”
好在这雨没下太久。
黑衣少年形容狼狈,背着粉衣小姑娘,小姑娘时不时探探树枝,又忽得指着地上的蘑菇,却不见那少年步履踉跄。那天,廖光觉得,来时的路那么长,怎么回的时候却短了许多。
那日晚间,本打算歇下的廖飞,发现弟弟沐浴之后便不见了。许是出去练功夫了吧,毕竟今天没护好小姐,心里难受也正常。
却不知,他的弟弟把白日跑过的山头又跑了一遍,一遍又一遍,直至东方日将出,才回来,手里握着一条黑乎乎的帕子。
“廖光,七情六欲,人之常情,这不是罪过。因为有情,才想守护,即便不在她身边,心也不会空落落。一想到那人的笑颜,就觉得,这世间啊,没白来一遭。”封岳陵望着雨幕,似在追忆。
廖光抚了抚心口。
后来,小姐不再分不清他们兄弟,只那条帕子,他还是一直带在身上。
“太爷,廖光明白。”
“好孩子,都是我的好孩子。”封岳陵说道。
没办法陪在她身边,那就护好她最珍视的人,亦不相负。
即便从始至终,她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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