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婉走在半路上,深深为自己刚刚的想法感到无语,这是什么人呐!
这雨来得急,去得也快,能送来些凉风,倒也挺舒服。
阿元兀自坐着,也不说话。母亲的死一直横亘在她心头,父亲那句不守妇道又从何而来?母亲不守妇道,羞愤自尽?简直就是放屁。母亲在阿元心里一直都是完美的,端庄雅正,温柔知礼。不守妇道,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母亲对于生命很敬畏,很虔诚,绝不可能像他们说的是自尽,如果是这样,究竟是谁在诋毁侵害母亲,父亲?还是姚姨娘?还是别人?母亲一个深闺妇人,能与谁结仇结怨?阿元有些想不明白。还有穆青婉为何要告诉她那些,又怎么知道她还会再找她,莫不是她知道些什么?她又是在给谁做事?故人的份上,哪个故人,总不会是她自己吧……
“小姐,吃些东西吧。”归清取来了午膳,因着阿元有伤,故只得吃些清淡的。
阿元心绪有些乱,伤口还隐隐发痛,着实没有胃口,却还是不急不缓地用着膳。母亲和外祖父对于食物都有固执的想法,阿元受其影响颇深,当年和外祖父去胶东的时候,那个酒馆的膳食着实难吃的紧,阿元有些嫌弃,可外祖父吃饭的样子却和平时毫无差别,母亲吃饭也是这样的,看着很是舒服。外祖父说:“阿元,食物乃天壤所赐,不可糟践,珍馐也好,粗茶也罢,受人力所缚,然皆为食,当同视之。”二舅舅家在胶东郡,他们吃饭也是这样的,三表哥还因为不好好吃饭,被罚得很惨。阿元想到封珏,有些想笑。
归清进来收拾了碗筷。
“嬷嬷,我有话想问您。”房里只剩下了阿元和邢嬷嬷。
“小姐,可是想问夫人的事?”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有丫头回我说母亲是自尽?这根本就不可能。”阿元脸色郑重。
“小姐,嬷嬷我也是不信的,”邢嬷嬷摁了摁眼角,回忆着,“夫人逝的前日,还让我回乡看看,我有些不明白,父母已去,仅有一儿也已成家,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只夫人坚持,我便也收了包袱回去了,只我这心里总惴惴的,呆了两天便动身往回走,哪知一进夫人院子,便见几个丫头在哭,说夫人走了,嬷嬷自是不信,进屋一看,便见夫人躺在榻上,脸儿煞白,我去拉夫人的手时,已经冷了。”邢嬷嬷说着,眼泪有些抑制不住,直拿袖子擦。
“嬷嬷,您可还记得那时候我娘亲有没有什么异状?”阿元眼底潮热,深吸了口气,缓了缓胸间的闷涩。
“嬷嬷回乡之前,夫人也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邢嬷嬷想了想,又道:“若说有,夫人那时候似乎精神有些不好,比平时睡得时辰久了些,哦,对了,夫人往日身上都带些槐花香,有段日子却带着药材味道,只那时候夫人并未服药,我一开始觉得有些奇怪,还问了夫人,可是身子不舒服,夫人说未曾,似也不知这药味从何而来。”
“药味?母亲既未服药,又哪来的药味?当时府里可有别人服药?”阿元问道。
“那时候好像二小姐病了段日子,除了这,也未曾记得府里有其他人生过病。”
“二小姐…”阿元喃了一句。母亲既未病,又有药味,那么有可能是从别人身上带来的,只这一带又哪能维持一段时日,不会。还有可能是母亲自己接触过药材,这也不会,府里未曾种过,母亲也不会每日去药堂。阿元忽得想到了什么。
是了,药能让人延年益寿,也能让人死无知觉。那是谁呢,谁在对母亲出手?
怪不得,怪不得穆青婉这么笃定……
琼州城。
长峰记得,永兴六年五月,狄鹘战败,只那时自己只是背上受了刀伤,不曾像如今伤的这般重,那他梦里的事还做得数?
那时候又发生了什么呢?
狄鹘五月战败,大将军回笛力受重伤失去左臂,他麾下有个小将名狄拉忽,心高气傲,刚愎自负,趁夜偷袭南营,被南营小将封琎所擒。应该就是近日了。
封琎,封氏子弟啊……在他梦里,谁也没想到,素有君子端方之名,弃笔从戎的帝师府二公子封琎,夺嫡之战中助力皇四子成王,以一己之力,保全帝师府一脉。现在还只是他麾下一个小将而已。
快了,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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