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苛腿脚麻利的走到闫峰身后,哪有半点刚才所说的无力之象。
“你上吧,我托着你。”龙苛左手托着闫峰,说道。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缩回袖中。闫峰只顾着两手往上去抓,脚下踩着脚蹬,根本没有一丝防备,被即将逃生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陡然间,一道白光闪过,凉意从他的脖颈处袭来,很快席卷全身,闫峰不自禁摸了一下脖子,映入眼睑的是猩红的鲜血,以及刺鼻的腥味。
“你,为……”
闫峰去看龙苛,只见他手上正提着一把滴血的短刃,正狞笑着看着他,他要问一句为什么,却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没了声息。
龙苛又在闫峰的胸口扎了几下,探了鼻息,发觉已绝了生机,才坐在酒窖了傻笑起来“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死了就没人知道这段时间的糗事,你死了我就可以向总舵把罪名推在你身上,你死了我再杀了那两个小子下去陪你,那这事就没人知道了……哈哈哈……”
此刻,昏暗的酒窖中,龙苛的那张脸异常的狰狞可怖,阴森沙哑的笑,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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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鳢化城相隔数千里之遥的乾夏国京都,金元。
皇城根,一处陈旧的宅子。
一栋二层的古老阁楼,一楼的一间房子里,有三个人。
一个坐在土炕上,头发花白凌乱的老者,披着一床厚厚的被子。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厮正蹲在地上往灶洞中添柴,他的身旁放着一个痰盂。另一个则是恭敬侯在一旁的云棠。
房间里烟雾缭绕,有些呛鼻刺眼,云棠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满,不仅是因为眼前老者在朝中的地位,更是因为他是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恩师。
“明清啊,人老了,不中用了,一点风寒就受不了了。”老者坐着土炕,披了一床厚厚的被子,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嘴中打颤的说道。
老者口中的明清,是云棠的字号。
“恩师,这可不像您,平时老当益壮的精神头哪儿去了。”云棠神色愈加恭敬,语带双关的说着。
老者摇了摇头,把被子裹紧了几分,没有说话。
“宫中御医可有来过?”云棠想了想,还是问道。
“现在?”老者不经意的蹙了眉头,似在反问的说道。
云棠一直在注视着恩师,所以当老者神情产生一些细微变化,不可避免的会落入自己眼中。他对自己的恩师虽说不是完全了解,但是还是能够意会到他的某些表情深意,难道说宫里某人出了事情?
云棠微微点头,没敢接话,恩师不说,他就不会问。
“宫里面有人病了,太医们都忙的很,哪有时间来诊治我这个糟老头子一个风寒的小毛病,我已经请了城中最有名的苟神医看过了,他诊过脉,开了三副药,说是三副药喝完,药到病除,今天晚上就喝第三副药了,应该马上就会好了。”老者不急不缓的说道,很是随意,也有些啰嗦。
云棠心中惊骇,更加笃定心中的猜测。
云棠只是笑着。
“明清啊,你待的那个地方叫什么,对,鳢化,那里最近可有发生什么趣事?”老者动了下身子,转过话茬,说道。
“对,恩师记性真好,是鳢化,那里最近倒还真发生一件事,不过是不是趣事,有待两说。”云棠说道。
“哦,说说看。”老者来了兴致。
“那是鳢化城的扈江码头,要从城中的势力开始说起……”
云棠把那晚贡锦事件的过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这一说就是一炷香的功夫。
“有意思,有意思,真有意思,有机会得见见这个小家伙。”老者眼皮抬了一下,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云棠心中更加惊骇莫名,这比他听到宫里那位可能病了还要来得震惊,年轻一辈中谁能当得起恩师的三个“有意思”。
云棠站在一旁,陪笑着,不敢接话。
“明清啊,我有些乏了。”老者突然好像没了兴致,耷拉着眼皮说道。
云棠赶紧应是,并恭敬说道:“恩师,那明清就先告退了,您老益水忌冷保暖,待明日学生再来看您。”
说着,云棠就恭敬退步往门口走,正要关上房门,却听老者躺在炕上的时候,说了一句:“近些日子要变天了,你暂时就别走了,待在京师。”
云棠正要关门的手一下子僵在当场,怔怔的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即快步离开了这座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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