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懵住,他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周伟,一脸“该怎么”的求助模样。
周伟看向身边的同样懵的小可,然后回头对江暮休双手一摊,口型是:“我也不知道啊!”
江暮休瞪了周伟一眼。
他伸出手想要轻拍下云苏的肩膀,他刚伸出手,云苏却抬起来头,泪眼婆娑,江暮休心里一紧,看着云苏花猫样的脸,抿嘴不语。
云苏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还没等江暮休开口,便拉住他的手,道:“对不起啊,我只是,担心你。”
江暮休嘴角动了动,回头看了一眼桌子,将桌子上的纸巾抽出两张,递到云苏面前,“擦一擦。”
云苏接过纸巾,边擦眼泪,边道:“谢谢啊,对了,你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怎么会出车祸呢?谁开的车?这么不小心。”
说着,云苏看向身后的周伟,周伟立刻慌忙摆手,表示不是他。
云苏收回犀利的目光,又转成温柔的目光,看着江暮休。
江暮休揉了揉眉心,抬头看了下周伟,周伟立刻心领神会,拉着小可出门,并贴心地将门紧闭。
门外的小可挣脱开周伟的手,道:“你拉我出来干什么?”
周伟道:“你没看到里面的气氛很微妙吗?我们就不要在里面发光了。”
小可皱眉,“嗯?”
“哎呀,说了你也不懂,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随便给他们带一点回来。”说着,周伟拉着小可去坐电梯。
709病房。
云苏又仔细地看了看江暮休的全身,“脸,没事,胳膊,没事,腰,也没事,左腿,没事,右腿,怎么打上石膏了!?”
江暮休拉住大喊着起身的云苏,将她拉回到座位上,柔声道:“只是一个小车祸,撞到了右腿,医生说没什么大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都打上石膏了,休息几天就能好?”云苏不相信地看着江暮休,道,“江暮休你以为我三岁小孩吗?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得好几个月休息吧。”
江暮休看着一脸认真的云苏,低头微微一笑。
云苏不解地看着满脸笑容的江暮休,道:“你还笑,幸好只是伤了腿,万一......”
“没有万一,”江暮休看着云苏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放心,没有万一。”
云苏“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两个人陷入沉默。
良久,云苏开口道:“江暮休,我很担心你。”
江暮休面对突然的关心,有些不知该怎么回应,他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天真,热情,善良,可爱。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小姑娘,敢这么大胆地跑来找他,很直白地将自己的情绪表达出来,也很坦率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江暮休,此刻的心,有些微动。
云苏等了半天,江暮休却没有开口。
云苏抬头看向江暮休,发觉他在呆呆地看着自己,云苏摸了下脸,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江暮休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放到了云苏的头上,轻轻地拍了两下,温柔地看着云苏,道:“有风。”
“啊?”云苏疑惑道,她看看对面明亮的窗户,关着的啊,哪来的风。
江暮休轻咳一声,扭脸道:“你吃苹果吗?周伟买的苹果,我给你削一个。”
云苏顿时兴奋起来,江暮休要给她削苹果吃?
天啊!
云苏连忙狗腿般点了点头,“好啊,我最喜欢吃苹果。”
江暮休看着云苏肉嘟嘟的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也不自觉地被感染到,嘴角微动。
他弯腰侧身拿起一个苹果,和水果刀,认真地削起来。
云苏便支起一只手,歪着脑袋,看着江暮休削苹果。
已经是炎炎的夏日,外面的太阳颇为毒辣,但是病房里,透过窗户偷偷爬进来的阳光,却是极其温柔的,连空调里吹出来的凉气,都带着些甜味。
“你为什么演戏?”云苏突然问道,虽然她听过一些传闻,听说江暮休以前是军人,进入演艺圈,是为了完成死去弟弟的遗愿,但是不知是真是假。
江暮休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云苏,道:“好了。”
云苏以为江暮休不愿意回答,便接过苹果,默默啃起来,不再问。
“我有一个弟弟,比我小三岁,叫江暮阳。”江暮休将靠枕往身后一放,靠在上面,缓缓开口道,“他从小就喜欢演戏,但是我们出身军人世家,我父亲从小就希望我们俩能进部队,一生为国。但是弟弟十八岁高中毕业,就偷偷报考了电影学院,学了表演,父亲虽然很生气,但是也没有办法,就随他去。暮阳很有天赋,很快大火了起来,他也很开心,还跟我说要一辈子演戏。但是有一次在拍戏时,因为爆破师的不专业,暮阳被炸伤,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就停止了心跳......”
江暮休顿了下,和云苏对视一眼,继续说道:“他前一天还给我打电话,说自己很喜欢演戏,想一辈子演戏,最好能在七老八十的时候,能得一个终身成就奖,就一生无憾了。”
云苏道:“所以,你就替他完成这个心愿?”
江暮休点了点头,苦笑道:“当我得知暮阳走了时,我刚刚被授予上尉军衔。但是在整理暮阳遗物的时候,我看到了他对于演戏所做出的努力,我想,我应该去完成他的梦想。”
云苏道:“所以你就选择了退伍,放弃了自己的梦想?”
江暮休看向云苏,微微一笑,淡淡地道:“我的梦想,就是替暮阳完成他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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