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原站出来道:“陛下,我朝可以一边遣派使臣去梁,另一边又率军抵抗,若梁和议能成,那么便好,若不能,那便算了。”
我怎么觉得哪点不对,“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国还没打呢就跑去求和对吗,求不成再去打?”
晏清原尴尬道:“能和自然是以和为贵,否则一打仗又是劳民伤财,若是赢了自然好,若是输了那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岁币问题了,先前郑国崩溃,我朝刚从金陵迁都汴京来时也看到了,这些经历战争的百姓生活多么困顿,相比之下,丢一点面子,少一点钱财,也是无可厚非的。”
我突然觉得我又陷入了当初在川蜀时期与朱修文面临的两难绝境中。打的话,劳民伤财,不打的话,又太屈辱了。
季铖好似看出了我的困惑,站出来道:“陛下,梁国问题不是一味求和就能躲避得了的,说起来或许只是一个面子问题,但是没有国家的尊严,就没有普通百姓做人的尊严。
朝廷之上许多大人可能都是南人,还有许多北人也都是当初即时跟着先帝从汴京撤退了的,所以并未真正面临过被朝廷丢弃了的子民所面对的困境。
大家从金陵回来,路过只看到了百姓们面对战争所遭受的伤害,却不知道他们为了重为大齐子民是心甘情愿遭受这一切的。
臣是北人,朝廷迁都后,臣一直留到了汴京城破的时候,臣亲眼目睹了梁军对汴京城百姓的屠杀,后来建立伪郑后,臣也看到了大齐遗民被列为最低等贱籍,不仅要劳动供养梁国的上层,还要受到普通兵士的欺压。
这种种一切都不是朝廷求和就可以挽救的,所以河北还有我国国土没有收回,即使梁军没有攻打过来,臣以为我国也不能忘记他们。
至于被攻的洛阳方面,其实在前朝时期,这样的场景我们也是屡见不鲜了,梁军每逢收成不好之时,就来我国边境掳掠金银粮草,并劫去子民去做奴隶贩卖。当年汉武帝之所以要倾国之力去打击匈奴,正是为了给后世子孙创下平安。我朝的求和只是在纵容他们,只暂时保护了朝廷中心地带,却忘记了梁军也可以寸寸逼近,如前朝所示的。”
季铖始终看着我,他凤目自威,说话掷地有声,我的心烧起来了。
吴舜卿站出来道:“季将军言语动人,可是否考虑了诸多顾虑?季将军在外为将,只管冲锋陷阵,但是朝廷里的钱粮调配,季将军却一点不知,何况话说的好听,若是输了,那还怎么办?”
季铖恭敬回道:“在下以为,当下的事情,朝廷首先应该稳重行事,不能让梁国的奸谋得逞。以前是战是和,常常是梁人说的算,我们只能被动的应对,才导致了先朝的迁都。
记得当年在燕山本来已经求和纳贡,奈何没几时,汴京就被包围,求和没成却反害先帝仓皇迁都。我国的求和反而只能让梁人更加肆无忌惮。对方看到有利就和我国作战,兵力疲惫了就和我们求和,尔虞我诈,我们都得到什么了?
我国自从大破伪郑以来士气高昂,这是反击梁国绝好的时刻。当初梁国来攻前朝,原本我国也有几次胜利,却都因为被求和所困,才逐渐丢失汴京。
臣以为既然胜利了就不要考虑失败,事情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后来失败了,是在朝廷求和以后,便又遭受梁人的蹂躏,所以抗梁的斗争史残酷的。
而那些对军事一窍不通的人,只看见胜利不可保持就以为是祸害,这些不开悟和不可靠的人是大弊病,我们应当引以为鉴。微臣认为收复中原的计谋是有的,许多朝臣被前朝的遗憾吓得闻梁色变,总是想太多,一想到要用兵就像谈虎色变。古人有云不以小挫而沮吾大计,正是如此!”
他一身红色官服穿着,头上插了我送他的墨玉簪,手上还拿着玉案,看起来长身玉立,沉稳而儒雅,但是说起话来又气势磅礴,带着说一不二的决心。我简直快被他迷死了。
我忍不住道:“季卿言之有理。”
文允于是立马站出来请旨道:“陛下,上次是季将军去的山东突袭郑军,还遇上了梁军,这次臣也想去山东碰梁军主力!”
他说到一半,我还以为他要说所以季铖更熟悉山东,季铖应该继续去那里,谁知道我果然猜不到文允的心思。
罗鴻站出来道:“陛下,听战报来说,此次梁军的主力应该集中在山东,借道往攻洛阳的军队只有小撮。臣以为,稳定起见,应当让很熟悉山东的季将军去迎主力,文将军往洛阳。”
文允不服道:“怎的季将军当初能只带小撮兵马突袭山东,我就不能去山东迎敌?”
兵部谢尚书站出来道:“先前陛下主持所制造的炮架的确有很大效果,这也是目前梁军在山东边防之外还迟迟不敢发动大规模袭击的原因之一,所以臣以为此次去山东主要是守城,相比较洛阳的突如其来,其实谁强谁弱也不一定。”
季铖站出来道:“谢尚书所言极是,何况文将军勇猛机变,远优于臣,臣请往洛阳。”
既然正主都出来发话了,其他人也就没有其他话可言。
我道:“既是如此,人选就这么定了,两位将军对战有什么要求,尽管给枢密院和三司呈报,此次是我朝迁都回来以后与梁的第一次较量,至关重要,朕希望大家都和舟共济,共同度过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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