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来了!”见是昭嫆,霍惜贝灿然一笑,忙下榻给她见了个万福。
昭嫆一头雾水指着那满桌子的东西:“这些是……”
霍惜贝笑着道:“这两盒阿胶是敦嫔托人偷偷递进来的,其余的都是皇后身边的锦带姑姑送来的。”
“额?!”霍惜贝是敦嫔翊坤宫的人,敦嫔会偷偷送点好东西给她养胎也不稀奇。可皇后……要知道,九贝勒远调盛京和钮祜禄常在贬禁,这两道旨意,可是一前一后同一日发布的。
这种情况下,只要稍稍动了动脑子,就很容易将二者联系起来!
一个是风流倜傥的贝勒爷,一个是年轻的小嫔妃……很容易就往“奸情”上歪歪了。
霍惜贝讪讪道:“皇后……似乎是误会的什么样子。”
昭嫆眨了眨眼:“误会了什么?”
霍惜贝歪着脑袋:“那个锦带姑姑说,皇上只是碍于流言蜚语,所以才把我禁足的。她还说,皇后会帮我求情的,让我安心。”说着,她耸了耸肩膀,“搞得我一头雾水。”
昭嫆也是一头雾水呢,九贝勒可是皇后的表弟,宜太妃是皇后的姑妈,这母子俩,一个远调盛京、一个幽禁思过,这对郭络罗家而言,无疑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按理说,皇后应该恨霍惜贝才对啊!怎的如今竟是颇有几分歉疚和安抚?
这燕窝……昭嫆仔细瞅了瞅那锦盒中的燕盏,个头大、成色好,透着淡淡的燕窝清香,分明是顶级货色。还有那些绸缎,都是粉的、紫的,团花的、缠枝的、如意吉祥的,明显也都是给女人用的缎料,而非赏赐给霍惜贝肚子里的孩子的。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霍惜贝叹了口气:“这次都是我不好,好端端的,怎么就忍不住画了那么一副画呢?也难怪皇上这么生气,九贝勒被我害得发配了盛京……”霍惜贝露出了悲切切不舍的模样。
昭嫆无语:你这是舍不得美人九吧?
霍惜贝露出惊恐的模样,她突然抓住了昭嫆的袖子:“九贝勒该不会这辈子都会不来了吧?!”
昭嫆:“额……太上皇动了肝火,说有生之年再不想见到胤禟这个儿子了。”
“有生之年?”霍惜贝眨了眨眼,她顿时松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心口道,“还好还好,反正太上皇寿数不多了,过几年九贝勒就能回来了。”
昭嫆突然神色黯然了,玄烨的寿数……如今已经是廉清六年了,还有五年时间……
“怎么了?”霍惜贝瞅着昭嫆那悲怆的面容,“你这是……舍不得太上皇?你该不会对他动了真情了吧?”霍惜贝一脸惊诧。
昭嫆忙挤出个笑容,“你想多了,我怎么会对太上皇动真情?”——她现在的身份,可是淑太妃李氏!淑太妃可是个无子无宠的老太妃,若说她对太上皇有情,未免也太不靠谱了些。
云锦墅外,秋风吹动着明黄色的衣袍,阿禩嘴唇动了动,他看着身旁便萧瑟苍老的皇父玄烨,他从未见过汗阿玛这般颓败绝望的模样。
汗阿玛退位后,虽然眼睛愈发不好了,但身子骨一直还算硬朗,但此刻的汗阿玛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仿佛真的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昭嫆那句“我怎么会对太上皇对真情”,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生生将玄烨浑身的血液都给并封住了,连心都给冻结了。
“汗阿玛……”阿禩的喉咙有些干哑,“皇额娘一定是在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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