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又像刚来时那样空荡荡的了。
教室外,杨子、十一、柳辰和王可在等着何川一起去吃晚饭,笑声偶尔从走廊飘进教室;教室里,温浔、何川和刘锡文在把桌椅尽量摆得整齐些,防止归还教室时被阿姨数落一顿。桌脚与陶瓷地板的摩擦声不时和笑声混在一起,消失在某个尽头。
“耶!”何川看着整齐的教室满意地舒了一口气,“可算是弄好了,咱们也走了吧。”
“嗯。”温浔和刘锡文同时答道,又一起走到讲台上去整理各自的书包。
“那我就先走了哦,”何川抓起自己书包的一个肩带就往肩上甩,刚走到门边,又停住脚步,回过头来问到,“对了,你们要和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吗?”
“我就不去了,我等下还得去还教室。”温浔关上书包,抬头答道。
“我也不去了,我打算直接回宿舍。”刘锡文如是说。
“那好吧,再见喽。”何川挥手,转身,走到门外那四人的身边,几人嬉笑着离去,笑声回荡在周六夕阳沉淀的教学楼。
温浔把门锁好,在门口与刘锡文告别后,就向着f区的管理处走去。
穿过长长的走廊时,架空层偶然传来同学们笑着走过的声音,笑声会在安静空荡的教学楼绕很久。很多次,温浔就这样走着,就这样一个人的时候——有时是黄昏,难得的阴雨天气里,撑着伞独自从街道的起点到尽头;有时是夜晚,月色明亮,在图书馆自习,偶尔转头看见马路上有汽车驰过……这种时候,温浔的脑子里总是会跳出一个声音问自己:“自己是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我的记忆里还有曾经并肩走在一起的人的笑脸,还有走过街道的温度和那里风吹过的声音。”“我怀念中学时代,和朋友们在一起的日子,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温浔想想自己也是挺可笑的,当年一心想要离开,但其实自己根本就还没学会分别;以为自己可以承受孤独,却总会在这种时候暗自悲伤。
“好了,不能知道自己这样不行,还任由着停滞不前吧。”
温浔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和那些朋友成为朋友的,就像绝大多数人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学会加减乘除一样,这个过程自然而又神奇。但温浔知道,人们总是在点滴之间积累经验打怪升级,就像自己现在拨过去的这个电话一样……
“喂,温浔,怎么啦?“电话里传来了舍友莉莉慵懒的声音。
“你不会还在睡觉,因为我的电话才醒吧?”温浔觉着这极有可能。
“这么美好的周六,在寝室睡一个下午,是一件特别能让人有幸福感的事好嘛?”
“好啦,是是是,但是到点了总得吃饭不是?”温浔往前看,觉得映在白墙上的黄色夕阳格外辉煌。
“嗨,吃饭…吃饭…那,就只能用泡面将就了呗。”话筒里,女孩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无奈。
“可是你昨天不是刚吃过泡面吗?”温浔搞不太懂这个女孩是如何做到可以顿顿泡面的。
“那能怎么办呢,我懒得去食堂,又不想点外卖……”
温浔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几秒的沉默之后,电话那头的女孩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喜地说到:“啊!你应该也还没吃饭吧?要不我们出去吃吧?”
温浔有些苦笑不得:“你连食堂都懒得去怎么还想动身去外面啊?”
“那不一样好吗!”在陈莉莉的观念里,一个食堂当然不值得她动身,但去外面就不一样了,既能吃到可口的食物,又是出了校园,这四舍五入算是出门玩了。“我刚才特别想吃学校门口餐厅的拔丝地瓜,咱们出去吧!”那女孩明显兴奋了十几个度。
“那好,我现在要去f201还教室,等下在f区一楼等你。你收拾一下准备出门吧。”这个结局有点在温浔的意料之外,但又是情理之中。因为自己打电话的本意,就是想约莉莉去食堂吃晚饭。现在这样,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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