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轻轻摇头,沉默下去。
看来爹还不知道三尸脑神丹的事情,嬴纪公子也没有告诉他。
孙尚忽的黯然几分,她心思玲珑,立刻想到恐怕是爹中毒已深,寿数无多,嬴纪才不点破,让爹爹能够不太过牵挂自己,放心离去的。
孙尚咬了咬嘴唇,问道:“爹,你的身子?”
李酋顿了顿,似乎不愿多提这件事,摆了摆手道:“老样子……这次是真没几日活头了……”
李酋所中之毒,其实早在两年前就快不行了,或许吉人自有天相,让他硬生生撑过两年,可阎王爷就算一时把他忘了,也不会一直想不起来的。
李酋道:“闺女,苏家这个少爷是个什么身份?苏家怎么……怎么有炼神三境的神仙啊?”
孙尚有些尴尬,只能摇了摇头,她对苏家也没什么了解,虽然孙家变故后就被带来苏家,却一直被关在这院子里,期间那个叫嬴纪的少年也从没过来看过一眼,这让孙尚心中也很奇怪,担忧起是不是把她给忘了。只是不管怎样,孙尚都觉得那名未必有自己大的少年,绝不是什么易与之辈,最好还是与他保持着距离为好。
孙尚小时候也是天天逃亡,见惯了断肢残骸,血迹伤痕,可那日在孙家的经历,偶尔还是会让她做起噩梦。
驱庶杀嫡,好多人且不说能不能当场就过去心理这一关吧,就算当时上了头,事后冷静下来,又有几人不会对此心生厌恶,甚至于怀疑自己禽兽不如呢?
孙尚不知,李酋也就没有多问,他坐了下来,有些忧愁的叹了口气。
……
……
距离嬴纪知晓自己的身世后,已经过去一旬光阴,月过后天气明显转凉,范夫人冷了很多年的心,最近却有所回温。
师傅已经有了回信,说已经开始着手安排相关事宜了,以往总是对她冷冷淡淡的师傅,破天荒在信里写了好多话,比之前十六年加起来还多,虽然大多都是些不得不写的正事,但范夫人还是觉得自己的人生终于看到了点儿光亮。
除了许多叮嘱的事外,师傅在信中破天荒开了个玩笑,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和宁王爷这两天可是闹得鸡犬不宁,老人家请出许多年不曾碰过的鸡毛掸子,从深宫追杀宁王爷一直到宫门外,成了近来京城最为人津津乐道的笑话,人们不明所以,还以为“满腹经纶”的宁王爷又做出什么荒唐事惹老人家生气了。
这天深宫里头,着一湘墨色镶金宫袍,扎作一团的发髻上别着一只朴质凤簪的小姑娘赤着脚,轻轻拍打着手中的鸡毛掸,神色老成,声音却稚嫩。
闲杂人等都被她赶出殿外,她踱着步,个头儿虽小,却能居高临下地看着一旁的胖子,因为胖子跪着,还是抱着头把身子蜷起来那种。
小姑娘撇了撇嘴,气呼呼道:“老六,你出息啊,在外面有了个那么大的儿子都不知道,还天天抱怨找不到好媳妇,你年轻那会儿自己干了啥心里没点儿数?老身现在给你找十个媳妇,你能怀上一个吗?啊!?”
与小姑娘一对比,身形如同小山的宁王爷嬴未一声不吭,使出了自己的惯用伎俩,装聋。
小姑娘气的一脚踹在宁王爷身上,气呼道:“到底跟谁生的,说!”
宁王嬴未终于说话了,他哭丧道:“奶奶您就绕了我罢,我真不记得跟谁生的啊!”
小姑娘一下子更气了,怒道:“你小子竟敢在外面这么混!我都没脸见我的太孙子了!”
接着就是“呼呼”两声,鸡毛掸半点不留情地招呼到嬴未身上。
嬴未被打的直嚎:“奶奶您轻点下手啊!您老一身神功腿脚好,孙子我这身子骨经不起折腾啊!哎呦哎呦!!”
小姑娘差点被气昏了头,气笑道:“老娘当年好歹也是武林第一美人,怎么就有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孙子?”
嬴未支支吾吾道:“奶奶,当年武林第一美人不是观音座的黄英夫人吗?我听人说你就是个榜眼……”
小姑娘那忽然像是要杀人的眼神,让嬴未狠狠咽了下唾沫,顺带着把话也咽到肚子里。
嬴未心感委屈,小声道:“奶奶,你和爷爷以前可是最疼我了啊……”
小姑娘毫不客气的点着他的脑阔,没好气道:“谁知道你会长成这个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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