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韵儿悄悄瞥着弥帧,嘴角勾出浅浅的笑。
“何事竟让你笑得这般开心?说出来,给我听听。”弥帧实在有些看不过,遂对韵儿发问。
“没什么,只是方才瞧见哥哥你抱小公主时疼惜的样子,便想到若是弥帧哥哥以后有了女儿,想必也会千百倍地疼惜吧。”
“我怎么闻到一股子酸味,许是午膳时的糖醋鱼吃多了。”弥帧嘴角上扬,眼底一抹戏谑。
“哎呀,我又怎么会吃一个小娃娃的醋!弥帧哥哥好坏。”韵儿红着脸,眼角眉梢全是笑。
“是么?”弥帧低下头侧过脸,眼中的戏谑之意更深了。
“嗯。对呀。”韵儿索性厚起脸皮,直直对上弥帧的眼。
“好呀,那来日我们便多生几个女儿,我挨个疼,到时候你这个做娘的可不许吃醋呀。”
“弥帧哥哥,韵儿害羞了。这么多人瞧着呢。”韵儿娇羞地把脸埋进手帕里,快步跑开了。
弥帧哈哈笑了起来,快步去追赶韵儿。身后的侍从们见到此情此景,也纷纷低头偷笑起来。
韵儿见甩开了侍从,遂放慢了脚步,正小口喘着气,猝不及防被弥帧从身后用双手覆上双眼。
“你还记不记得,你十一岁生日那天,第一次离开皇宫,住进了萸园。当时,我便是这样覆着你的眼,将你领进萸园的绮云阁。”
韵儿不再走动,任由自己靠在弥帧的怀里,感受着弥帧的体温。一阵秋风挂过,空气中泛起丝丝凉意。
“嗯。我喜欢梅花,哥哥便一早亲手给我种上了梅花。我去的时候,寒冬腊月,那年的新梅在雪里开得正好。”
“我还记得,我出去种腊梅的时日里,你可还哭鼻子哭了好久呢。闹得最凶的一次,不知是谁凶巴巴地告诉我,此生不复相见呢。啧啧,当时,我可是伤了好久的脑筋呢。”
“哎呀,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弥帧哥哥别打趣我了。”
弥帧放开韵儿。“他们追上来了。”
“嗯。”
两人肩并肩向前慢慢走去。
“哥哥,什么时候带我出去转转吧。我有些怀念堙城的河灯了呢。”
“好,你想要什么都依你。”
“哥哥,你的生辰就要到了,你的生辰是八月十五,中秋,这算一算还有十日了,韵儿给弥帧哥哥备了礼物呢。”
“哦?什么礼物?说来听听。”
“说出来就不好了。弥帧哥哥生在秋天,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名字叫许晏秋是不是?”
“这你如何记得?”
“六岁那年,就是叫许晏秋的翩翩少年拉住了那个叫夏凉的小女孩的手,从此改变了女孩的一生。我又如何忘得掉?”
“韵儿,过去的我们无力改变什么。可是,我和父亲都不会再让你吃苦。”
“我知道,不提了。”韵儿轻轻拭去眼角的一滴清泪。
“等我们回萸园了,我们便一同去堙城夜市上放河灯,喝桂花酿。”
“好。”
说话间,两人不知不觉走到太子居住的东宫前,远远地,韵儿看到年方十岁的太子陆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负手立在东宫前的莲池边,身边的侍从皆静候在一旁。
弥帧见此,拉着韵儿上前颇为恭敬地对着陆冀施了个礼。
“太子殿下万安。”
“南平郡王世子和韵儿小姐,平身吧。”陆冀淡淡地挥了挥手,眼角的愁绪却仍是挂在那。
“殿下可是要在此处赏莲?”
“正是,这秋莲别有一般滋味。”
“是。花开花落自有时。秋日百花岁凋敝,但此时潜心蛰伏,带到来年,又是一番盛景。”
“世子此言极好。”
“殿下,起风了,您还是快些回去吧。”
“本王在此再留一会,世子和小姐先退下吧。”
“是。”
韵儿和弥帧复又前进,一路无言。
半晌,韵儿率先开口。“花开花落自有时,为何要对太子殿下说这个?”
“殿下也是可怜人。先皇后固然有罪,只是他这样夹在中间,沦为政治斗争的筹码,这太子之位,又有几分余地让他自己选择呢?”
“也是了。”
“韵儿,我。”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担心什么。我是宁国的遗孤,我背负着宁国的亡国之恨,可我也要保护好自己,你放心。”
“韵儿,你的愿望,我会竭力替你实现。相信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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