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红姑娘是迎春楼的头牌花魁,不卖身只卖艺。
从秀红姑娘进这迎春楼的第一天起,想要为她赎身的男子从王公大臣到市井莽夫,赎身的价钱从白银千两到黄金万两,但她从未动心,死心塌地的留在了迎春楼。
老鸨何妈妈知道,这迎春楼里一半的男人都是为了一睹秀红姑娘的芳容,才频频光临。于是对秀红姑娘越发的宠爱,真将她当作自家女儿看待了,专门留下四楼这一层,供秀红姑娘起居玩乐。
贺倾城是避开何妈妈的眼线,才上了四楼。
“秀红姐姐,”
她站在门口敲门,三长两短的敲门声是她和秀红姐姐的暗号。
“倾城?”秀红正坐在房里忙着刺绣,听到敲门声,站起身来,赶紧开了门,“你怎么来了?”
秀红将贺倾城迎进房门,手搭在门上,警惕的往两边看了看,见没有人了,才长松一口气,将门关上,用栓子锁好。
秀红站在贺倾城面前,关切的捏了捏她的脸,“这才几天没见,你怎么就瘦成这样了?”
闻言,贺倾城嘴一撇,大大咧咧的坐在丹青色花雕桌案边,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道,“这都怪首辅,整天管着我,哪里还有心情吃啊?气都气饱了。”
说完,贺倾城将手里的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看起来十分的气愤。
秀红宠溺的摸了摸贺倾城的头,在她的身边坐下,浅浅的笑,露出梨涡来,“倾城还真是长大了,都嫁人了。”
贺倾城抬头看她,秀红姐姐素来爱淡雅简洁,头发只随意的绾了一个花团状,配了一支梅花色红颜花影的簪子,一支浅红莲花珠帘步摇,穿着红菱袄青绸缎连衣裙,脚踩淡红刺绣花鞋,装扮得体,越发衬得她她眼眸清丽,嘴唇玫红,容貌上乘。
“姐姐,”贺倾城一下子看痴了,抱住秀红的胳膊肘,头贴在她的肩颈处,闻着她发间传来的淡淡香味,问,“墨之哥哥,有没有给姐姐写信?”
秀红姐姐是陆墨之哥哥的红粉知己,十天半月的,陆墨之哥哥总会给秀红姐姐写一封信。
贺倾城到迎春楼来找秀红,就是为了陆墨之而来。
“你啊,你啊!”秀红点了点贺倾城的鼻子,一点都不觉得惊讶,继续说,“你墨之哥哥倒是写了几封信来。”
“哥哥说了什么?”
听到秀红说收到了信,贺倾城不闹秀红了,松开她,转身端坐在椅子上,一脸期待的看着秀红。
秀红站在一临窗梅花式洋漆小桌案边,从那妆奁的夹层拿出几个纸包来,放在贺倾城的面前,说,“这便是那风流浪子陆墨之的信,你且好好看看罢。”
贺倾城眼里只有信,连秀红说的话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迫不及待的拆开信,一目十行地读着,越往下读,脸色越差。
秀红一边拿起刚没有绣完的刺绣,一面细细观察着贺倾城的神色。
“墨之哥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终于看完,贺倾城哭丧着脸,把几封信都拍在桌子上,心有不甘。
秀红浅笑,把信收到一边,安慰贺倾城,“陆墨之不是就要回京了吗?到时候你亲自质问他就是了。”
贺倾城嘟着嘴,“为什么墨之哥哥不让姐姐把他的消息告知我呢?每封信的末尾都写了这么一句话,多伤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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