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天终于快要收工了,姑母心情畅快,站在船头唱着渔歌:‘袅袅闲云天上飘,南风荡漾碧波摇。棹歌一曲乌菱采,水映轻舟倩女娇~’
正唱着呢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男子轻佻的笑声,不一会一艘船靠了过来,一个长得油头粉面的家伙站在船头,冲我姑母笑道:‘好一个水映轻舟倩女娇,今天真是好运气,刚睡醒午觉就遇到这么娇俏的倩女……’”
寒酸书生插嘴:“这油头粉面的家伙应该是吴驰?”
张天:“不错!”
一心不解,问张天,不知道你这姑母多大年纪?
张天说四十有八了。
一心更纳闷了:你姑母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这畜生还去勾搭你姑母?
“切~”旁边寒酸书生一脸不屑的样子:“少见多怪!年纪大点算个屁?知道大家怎么形容这恶棍么?‘非其母皆可辱也,雌畜亦不能免’,那就是说,除了他自己的母亲以外的所有女子,他都不会放过……别说人了,就是母马母牛之类的畜生,他一样照上不误。”
一心:“@¥!&@……”
张天接着说:“我姑母那个气啊,劈头盖脸把吴驰一通臭骂。吴驰只是笑笑,反问我姑母,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是淑女,我是君子,我勾搭你何错之有?”
“咕咚~”张天咽下一口酒,继续讲,“我姑母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表兄赶紧站到船头指着鼻子把吴驰骂了个狗血淋头,结果吴驰只是冷冷一笑,对我表兄说:‘这位兄台,你说的挺有道理,勾搭别人的寡居老娘的确不妥,这样吧,我不勾搭你老母,勾搭你旁边这位小娘子可好?’——他指着我的表嫂。然后就当着我表兄的面对我表嫂说出一通污言秽语来。”
听众只是摇头。
“我表兄和表嫂当然是对他一通怒斥了。结果这回吴驰也没说啥,笑笑走了。”
一心疑惑道:“怎么你表兄表嫂有这个本事,能把这么个恶棍骂得啥也不说就走了?”
张天白他一眼:“我话还没说完呢……吴驰这睚眦必报的贱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到后来我们才知道。吴驰心想你们不是伉俪情深么?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情深到什么程度去。过了段时间……”张天讲着讲着着面目狰狞,显然异常愤怒。
“哎,哎,哎,你别光顾着在那里生气啊,快讲快讲。”
“咕咚~”张天又咽下一口酒,继续讲道:“那天我姑母全家真是气得不轻,结果往后一段时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日子也就慢慢平静了下来。”
“有一天,表兄回家路上遇见一个举止怪异的女子。
那女子不时低声啜泣几声,在湖边不停跺来跺去,我表兄怀疑她要轻生,没有走远,在一旁看着。没过多久,这女子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直直朝着湖中走去,我表兄赶紧冲过去拉住她。
刚才只是看到背影,这会儿我表兄一看这女子的面容,一眼,只是一眼!就让他如遭雷击,脑中空白一片,甚至不知自己姓甚名谁。
看到如此美貌娇娘子要投河自尽,我表兄赶忙问起原因。
那女子一开始只是啜泣,过了半天才告知,她是梁州郡人氏,现在梁州郡正遭旱灾,她们一家打算到常州郡来投奔亲戚的。
结果亲戚没找到,半路却被土匪给劫了道,一家人有的被土匪杀死了,有的走散了,她一个弱女子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家破人亡,身无分文,又惊又怕。
她刚才越想越难受,干脆就想死了算了。
这女子的容貌着实有些祸国殃民,我表兄哪里还顾得上思考她讲的话是否合乎情理,煞费苦心好言相劝,还向她表态,你没地方住可以先住我家。”
一心和尚插嘴:“他有娘子的,敢把这女子带回家去?”
张天:“咳,美色当前,头脑都昏了,先摆出个英雄救美的架势来,哪管那么多……这姑娘羞羞答答同意了,走了一会儿我表兄反应过来了,要真把这姑娘带回家去,家里那位非把闹翻天不可。他想了半天,最后在离家不近的地方租了间屋子,将这女子安顿了进去。”
寒酸书生插嘴:“呵呵,这下可就热闹咯~”
张天:“之后我表兄每天忙里偷闲,送货的时候都要偷跑到那女子住的地方去,嘘寒问暖,送衣送饭什么的。
一来二去,这俩人的关系就有些暧昧了。
怪我表兄没有把持住啊,可……我表嫂只是个长相普通的妇人,任谁遇到这花容月貌的姑娘还能够坐怀不乱?
过了没多久家里发现不对劲了,一是表兄拿回来的钱似乎越来越少,二是表兄在外送货的时间越来越长。
这种事时间一长哪里瞒得了人?
有一天表嫂就偷偷跟在表兄后面跟踪他,然后发现了这藏身外面的女子。
这下家里可就乱了套了。
表兄本来心中有愧,任凭媳妇打骂,可听媳妇说要把这姑娘赶走,他又急了,死命护着那姑娘,死活不让表嫂赶他走……”
张天拿起茶壶,“咕嘟~”喝了口酒。
“那,后来怎么样了?”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三人回头一看,嗨,原来是掌柜的伸长了脖子,等得急了。
“后来……本来嘛这事错在我表兄,他不该贪图美色,依着我表嫂的,把这姑娘赶走就不会发生以后的事情了。
可……可我姑母看到这女子的容貌之后却动了心,她没有帮着表嫂说话,反而处处偏袒我表兄——本来以我姑母家的条件,根本没能力给表兄纳妾,可姑母心想着这姑娘孤苦伶仃、一无所有,现在只能靠着咱家,没准这姑娘就同意给表兄做妾了呢?
自己的婆婆想帮着儿子张罗个小的,表嫂怨气更大了,整个家天天闹的是鸡犬不宁。
就在这时,那美貌姑娘不声不响突然走了。
她还留下一封书信,大意是说自己叨扰许久,又造成表兄家中不和,心中有愧,不愿再呆在这里,对表兄一家万分感谢,同时希望表兄勿念……
得,本来她走了这事儿应该消停下来了吧,可表兄发了疯一样到处找她,又怪我表嫂把她赶走,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差了。
这姑娘走了没两天,附近搬来了个黑髯大汉,浓眉大眼,形容粗犷,平日也不捕鱼也不做活,邻居也不知道他以何为生。
表嫂自从这事以后,心情非常抑郁,动不动就一个人溜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上一场。
说来奇怪,表嫂每次找个没人的地方哭泣的时候,这汉子总会凑巧出现。
见得多了,脸混熟了,这汉子开始有意无意地搭讪我表嫂。
一开始表嫂还不愿意搭理他,可既然慢慢熟识,再加上自己心情的确难受,需要找个地方发泄,就把自己的事情和和盘托出。
这汉子长相粗犷,但心思细腻,不但很会安慰人,还经常能弄到些市面上不容易弄到的胭脂水粉送给我表嫂,时间一长二人关系慢慢就不那么简单了。
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个人就勾搭成奸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过多久这事儿也被表兄知道了,当下带着一帮人找到俩人兴师问罪,要将这对奸夫**送官法办……
结果那汉子提出,他愿意拿出一万钱私了,只要我表兄写下休书,同意和我表嫂离婚,他就将这钱双手奉上。
表兄表嫂本身感情已破,这汉子又同意出一笔钱,也就同意了汉子。
结果到了约定的那一天……”
张天卖了个关子,不讲了,端上一杯茶慢慢品起来。
一心插嘴:“结果如何?”
张天慢慢悠悠喝完一杯茶:“结果到了约定的那一天,大家都到场了,汉子没来,来了一个大家意想不到的人物……”
一心:“是谁?”
张天:“之前不告而别的美貌姑娘。”
一心:“什么?这怎么可能?”
张天叹了口气:“这姑娘冷笑着问我表兄表嫂‘你们夫妻不是伉俪情深么?怎么闹到今天要休妻呢?’大家都非常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这美貌姑娘当着大伙儿的面,拿水擦去脸上的胭脂口红,居然变成了一个男人。”
一心:“是谁?”
张天一声苦笑:“还能是谁?正是那恶棍吴驰!”
一心:“这……这这……这……”
张天:“这还没完,这恶棍吴驰又往脸上贴上黑髯,浓眉,居然摇身一变,变成了那个跟我表嫂有奸情的粗犷大汉,笑眯眯地问‘我说过不勾搭你老母,就勾搭你娘子,这回还不是乖乖给我勾上手了?’”
“……”这回所有听众都已经瞠目结舌,无话可说了。
“当天晚上,我表嫂羞愧难当,上吊自杀而亡,没过几天我姑妈也活活气死,我表兄发了疯,不知所踪……”
一阵沉默之后……
“狼心狗肺!”
“丧心病狂!”
“禽兽不如!”
“罪该万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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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酸书生最后一个说起他的故事:
“小生姓窦,名书生,是本郡吉县人士。
我小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是母亲一人吃尽苦头将我养大的。
父亲的遗愿是希望小生能够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窦书生正讲着呢。
突然,“咚”地一声,酒馆大门被人撞开,一个瘦小的黑色身影踉踉跄跄冲进来,一边跑一边嘴里嚷嚷道:“掌柜的,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这人话还没说完呢,脚下一个踉跄,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几个人都盯着他看。
“啪!”掌柜猛地把手里的茶碗扣在桌上,冲来人一瞪眼:“陈小二你慌什么慌?打搅了几位大爷的雅兴你赔得起吗?”
陈小二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掌柜,似乎被他吓到了,有些畏畏缩缩,嘴里嘟嘟囊囊说不出话来。
掌柜看着陈小二畏缩的样子,似乎对自己刚才的威严颇为得意,他悠闲地倒了杯茶,慢慢喝到嘴里:“说吧,何事如此慌张?”
陈小二走到掌柜面前:“掌柜的,大……大事不好了。我听吴府的小六子讲,吴驰那个大祸害又活过来了!”
“噗!”掌柜的一下没忍住,连茶带茶叶喷了陈小二一脸:“放你X的狗臭屁,那祸害明明被雷劈死了,大家都看见了,你在这里说什么昏话?”
陈小二哭丧着脸:“我没说昏话啊,小六子说,本来是死了,真的死了,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突然……又活过来了!”
一听此话,店里的三名客人互相对视一眼,均是面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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