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乐哭的双目红肿,她回头看了清婉一眼,问道:“父亲可与你说什么了?”
清婉不愿与她绕弯子,直说道:“爹让我来劝劝你。”
嘉乐闻言,趴在软榻上又啜泣起来。
清婉继续说道:“那位将要来提亲的人,是靖远侯的世子,我曾听闻靖远侯早年征战苏北,镇守边境,为我朝立下赫赫战功,是个非常了不起的英雄豪杰。”
嘉乐抬起头,大声说道:“那是他侯爷的荣耀,不是他那个废物儿子的!”
清婉不紧不慢地:“我知道,我是想说,咱爹虽是当朝皇帝的弟弟,可终归没有为朝廷立过什么功绩,那靖远侯,在咱们江南,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他们侯府的世子又如此钟情于你,爹不好拂了侯爷的面子。况且,侯爷的儿子再如何废物,将来这爵位终是要落到他身上的。”
嘉乐听了这番话,不但没有丝毫被说服的模样,胸口处的怒火愣是“蹭蹭蹭”地往上冒。“苏清婉!你好歹也是那婴州佟佳王的外孙女,就算现在落魄了,也不能如此畏惧强权吧?!”
清婉愣了愣,她还是第一次从嘉乐口中,听到外祖父的名号。
是的,清婉原本是当朝皇帝苏淮的皇长女,奈何六年前,母亲与舅舅被冤谋反,母族一朝落魄,自己被父皇找了个避嫌的借口,过继给了怡王殿下。
“都说那西南的佟佳氏,个个都是是草原上最勇猛的汉子,怎么到了你这一辈,变得如此胆小如鼠,畏畏缩缩,无半分胆色。”嘉乐抹了抹泪,接着说道:“不过也是,你那生母若能有几分胆量,也不至于落得那般田地。”
清婉握紧了双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保持着平静,不让嘉乐看出自己的异样。“二妹妹,兵权即强权,妹妹出嫁,爹定是这世上最舍不得妹妹的人了,若非实在没有法子,我相信,他断然不会如此的。”
嘉乐好不容易停下的眼泪又哗哗地落下,“可我舍不得爹娘...我还答应了三弟,要同他一起去殿试,我才十五岁,我不想就这样嫁给一个废物...哇......”
清婉深深叹了口气,没了法子。
“我不想去苏州,我想和爹娘待在一起......”嘉乐哭得有点恍惚,她看向清婉,说道:“我从前还特讨厌你,说你是逆贼之后,就该人人喊打,不得好死,还总笑话你,这么大年纪了也没哪家人敢上门提亲,可如今,我居然还羡慕起你来了...”
嘉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想...呜呜......”
清婉愣了半天不知该说些啥,她不是就比她大一岁吗......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我一定是疯了...”
嘉乐又趴在软榻上哭了许久,慢慢地没了力气,清婉一下一下抚着嘉乐的脊背,从前那些恐怖的记忆,逐渐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眼前闪现。
倒在血泊中的母亲,血流成河的成安殿,尸横遍野的骏疾山......清婉的眸中闪着血光,那么的灼亮刺目,犹如将要嗜血的野兽,恐怖异常。
“喂!你想什么呢?”嘉乐被清婉的神色吓了一跳,止住了哭声,摇了摇她的手臂。
清婉回过神,垂下眼眸,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淡淡地回道:“没什么。”
嘉乐显然知道她在忽悠她,可终是没有多问。她们姐妹俩虽说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近六年,可彼此还是如初见时那般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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