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狂风骤雨来临之际,他们先是解决了眼前的混乱,救下了那些姑娘,也好不容易平稳下众人的恐慌,眼下先保证安全,等这场风雨过去,再考虑这个城池该如何打算。
最彻底的办法,从来都不是求神拜佛,或者顺应天命,人是不能跟自然对抗的,这首先是它们的天下,然后才是人类的生存之根。唯一的办法,就是搬城,这个地方不适合生存,那就换一个,工程大一些,但还是可以做到的。算是一起做了件好事吧,安时是这样想的。在这地广人稀的地方,找一块风水宝地安顿好这一城池的百姓,接下来便教他们采摘和使用可以用来控制癫痫病的草药,如何静养如何在发病时急救……克服恐惧,从过去的错误里吸取教训,然后找到妥当的方式去把事情做妥当,每个人都能重新开始……
众人为此一行,实在耽搁了多时,到返京的日子,清明已经过了。
返途这一路,安时一直在想以前的事,其实自己也算不上真正的福安时吧,虽然在回忆起来的那一瞬间,那些清醒而又刻骨的令人难以相信和承受的痛苦,还有因为此事而惨遭灭门的无辜福家,因为天灾人祸所起的这些事端也都是极其愚昧和冤枉的,但是现在至少已将错误及时制止,那些作恶的人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这一切也就算是结束了吧。福安时,逝者已矣,无论过去遭受了什么,都过去了,现在我活着,也会好好替你活下去,从前的痛苦就且放下罢,负担太重的时候反而寸步难行,接下来的生活,我要轻装上阵。
回京中途众人分成两批,程东俊和官兵继续负责把那些姑娘送回家,夜轩之安时顾知等人途径桂零州停歇下来,一是有些公务,二是安时因为受了伤,又未得及时处理,这几日一直都是低热不断的半虚脱状态,安时也没料想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如此虚弱,一路忍着,后来却直接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中途安顿一事顾知早已安排妥当,来到桂零州时,地方布政使卢大人前来接驾,并且已经按吩咐准备好一座雅致僻静的府邸。
宣了大夫过来看,说安时只是伤口发炎加上血气不足所致疲劳体虚,按方子吃几天药静养几天慢慢就能好。
这日飘些绵绵细雨,安时吃了药,自觉精神好了很多,便遣走了侍女,自己在院子里四处走走,五月里池塘里夏荷开得正好,风蒲猎猎小池塘,过雨荷花满院香,细雨渐渐停了,安时在塘前的亭子里蜷坐着,她有点想家,也有点想唐果和麻子,人难过的时候,就会想要亲密熟悉的人在自己身边。
“安时。”是夜轩之的声音,他回来了。
安时抬起头来,伸手拍拍地上:“殿下,坐,一起赏花。”
顾知拿了披风过来递给夜轩之,他盖在安时身上,在她身旁坐下来,问她:“你在想什么呢?”
安时托着腮看他:“嗯,我在想我们什么时候回晋安。”
“等你的精神再好一些,过了明日的端午节我们便走,好吗?”
“这儿的端午好玩吗?”安时追着问。
夜轩之笑:“那你喜欢玩什么?”
安时一把抓着夜轩之的袖子,她正无聊得很:“殿下,我可以到街上玩吗?”
“可以,但要等到明日。”夜轩之看透了她的小心思,这几天夜轩之和顾知都忙着,并吩咐了侍女不能让她有半分劳累,更不能出府一步,每天他忙完了便来看她。
安时觉得自己皮糙肉厚的早就好了,只是闷得慌:“殿下,只怕明日我醒来,你跟顾知便又出去办事了,我一人好生无聊。”
“谁说的?”夜轩之看到她眉眼里的失落。
“阿时!”听到有人叫她,安时喜出望外地站起来:“唐果?”
从桂零州回到晋安还需花些时日,夜轩之怕安时身子受不住,便决定停下来稍作休顿,她喜欢玩,但又不能过劳,只得管着,她想要伙伴,但又有些认生,给她安排的那些丫鬟她都不亲近,那就只能把她亲近得来的人送到她的身边来了。这段时间经历了那么多,难过、恐惧、无助、受伤……她都独自忍着,从不开口抱怨,但唯独就是怕无趣,现在看到她那样欢喜,夜轩之也轻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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