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柳管事跟你做的交易,不是要还你自由,而是要拿你做诱饵,钓出官府要抓的人。”
“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有事去找凤姨娘,刚好在门外听到的。”
安时虽有些始料未及,但还是得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应对的办法。
……
此时在纤绯阁的最顶阁烟罗馆内,坐着三位卓尔不群的男子,穿一身暗红色丝绸腰间佩玉气宇不凡的是慕国二王爷祁王夜阑之,一袭宝蓝色锦衣英气逼人的是九王爷玉王夜轩之,另一位穿银白色绸缎直裰的俊美男子的是刑部侍郎程东俊。
“东俊,诸事都安排妥当了吗?”夜阑之左手举起酒樽抿了一口,右手轻轻点敲在桌上。
“回公子,都安排好了,剁狼人此行而来,必定会下手。纤绯阁内此次参选花魁的几位姑娘都是倾城之色,剁狼人向来明争不成便暗抢,阁内外以及可能撤逃的街巷都安排了侍卫乔装打扮,一旦剁狼人抢了人,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将他们一举拿下。”程东俊回答道。
夜轩之静坐着,轻轻摇着手中的琼露。
“好。那轩儿,此事便交由你与东俊了。”夜阑之干了樽中酒,便要起身离开。
“放心吧,老二。”夜轩之望向夜阑之笑了笑。
……
刚迎来酉时,纤绯阁内早已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装饰得无比华丽精致的宴舞台之上,正是管乐齐鸣,莺歌燕舞,风姿妖娆。
盛装打扮的安时在房阁内的床榻之上静坐着,“宁儿,我要的东西呢?”
宁儿递给安时一团用布包着的东西,“姑娘,你让厨房研磨这么多红椒粉做什么?”
“我的新主意呀,凤姨娘说想当花魁就要有令人眼前一亮的本事。”
宁儿虽不是很明白,但是也知道她古灵精怪总有些穷出不尽的主意,可以令人惊叹不已,所以也不再作问。
夜越来越深。
歌舞茶酒之后,花魁角选开始了,纤绯阁前些日子来了一些新的姑娘,她们也是软玉温香艳若桃李,纤绯阁有它的规矩,也有它的办法,总是能让这些纵情声色与酒肉的男人魂牵梦萦。当纤绯阁内的燥热到了最高点,安时蒙着轻纱亭亭玉立于瑶台之上,万众瞩目的光此刻都聚在她身上,除此之外,坐于楼阁之上,有两道来自不同方向带着不同目的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等着她脱下面纱。城内早就相传今年的花魁角选,阁内有位佳人,比以往任何一届花魁都要惊艳动人,但只是传闻,此刻正等待见证。这两道目光之中,一道来自于楼阁二层西座剁狼人中的拓跋治,一道来自于顶阁东座想要通过花魁抓到剁狼人头目的夜轩之。
一曲乐起,台上的佳人舞步翩翩,一曲乐终,安时徐徐地拉下面纱,有些失神的双眼看不清任何一个人的脸,也听不清楚任何一个人的声音,只是这一刻,纤绯阁内却响起震耳欲聋的呼喝声。
西座的拓跋治喝尽杯中酒,得意地笑了:“美人儿,你可真是让我一顿好找啊。”
……
“想不到这姑娘,竟有这般惊艳,这柳如烟还真是没骗我。”程东俊笑道。在一旁的夜轩之只是看着,未发一言。
安时低着眼,她心里有自己的事。
凤姨娘站到瑶台前来给花魁竞投,价高者可得头筹……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她决定要在被别人当成诱饵吃掉之前,送给他们一场好戏。
安时同凤姨娘说自己后面还有重头戏,需要更衣准备,便退场回到阁房内,阁内酒客众多,丫鬟和小奴都根本忙不停,安时支开了宁儿,自己一个人关严了门,她扯掉这碍事的华服和珍饰,迅速换上了一身暗灰色麻布青衣,把自己已经做好的爬窗工具,一条用一堆衣物剪作长条反复绑结实的绳索,没办法,上过吊的人想让别人帮忙买绳子这种事一时之间总是有些难度的。安时将自制的绳子一头紧系于床脚处另一头丢出窗外,对,爬墙跑路,这面窗刚好位于纤绯阁最偏僻的一角,顺着墙爬下去,有一棵五六尺高的槐树,枝繁叶茂加上月黑风高,情况危急时刚好可以躲一躲。
早跟梅姐姐约好,安时在树上稍停半刻,梅姐姐就进屋里解开绑于床柱的绳子,安时缠好那团布绳绑于腰间,再从树上爬下来,轻车熟路来自于小时候爬树翻墙的训练有道。拐个弯便来到后厨,大部分美酒佳肴早已上桌,此时后厨内的人并不多,安时走到灶边把腰间的布绳投进火里,然后在灶上抓了一把灰抹到自己的脸上。
“你是谁?”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问,吓得安时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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