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丝予来到银龙身边,才看清原来是一个少年,似乎是受了重伤,无力地垂着脑袋。银龙知道来的是一个不会对他构成威胁的人类孩子,只管垂着脑袋蓄力。方才因为神经紧张,差点在这个孩子面前显出了原形。
许丝予怯怯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周遭黑暗一片,寂静异常,只有银龙厚重的喘息声和许丝予不安的心跳声。
正当许丝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小伙伴在外呼喊寻觅她:“丝予,该回家了,你在哪儿啊?”
许丝予眨眨眼,转过身背对着银龙下了腰,用力耸动身体,将一部分蘑菇以及木耳倾倒在地上留个了银龙。
“丝予,回家了,你在哪儿啊!”
许丝予直起身子回望了眼根本看不清样貌的银龙,脚步匆匆地向洞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应道:“我在这儿呢,我来了!”
见许丝予从幽黑的洞中跑出来,小伙伴好奇地问:“丝予,你去这洞中做什么?”
“嗯,那个,方才我在洞口采了不少木耳,想着洞中会不会也有木耳,这才进去查看了下。”
“是吗?”小伙伴踮起脚尖探头探脑地向着黑黢黢的洞中张望,“雨后的木耳最好吃了,里面还有吗?我也去采一些。”
“没有了没有了!”许丝予张皇地张开双臂阻拦小伙伴不让她靠近山洞,“里面暗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可怕极了!走吧,我们还是回家吧!”
许丝予心虚地推着小伙伴向下山的路走去,同是十分不放心地回望了一眼洞口,不会有人发现那个受伤的少年吧?
在这个不算和平的年代,大人们白天忙于劳作,没有多余的时间看管家中的孩子,作为孩子的许丝予平日里便自顾自的跟随小伙伴们上山下河,捉些鱼采些野菜为自己加餐。
是夜,大地已经沉睡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尔一两声的狗吠,冷落的村庄寂静无声。许丝予在黑暗中蓦地睁开双眼,她眨巴眨巴眼睛翻身下床,摸着黑凭着自己对这个房间的熟悉翻找出了自己的一件旧衣裳。许丝予衣裳不多,所以当她攥着这件衣裳的时候心中有些许不舍,思量片刻,她还是将衣裳揉成一团塞进怀中。
悄咪咪地走到门边,将老旧的木门小心翼翼地打开到只容一个孩童通过的缝,机灵地探出脑袋左右一望,连个鬼影都没有,许丝予机敏地一个侧身钻出房间,鬼鬼祟祟地在前院点了个火把,迎着月色朝山中前行。
月光如银子一般,无处不可照及,树木在月光的照射下投下一道道黑影。周身草丛中,虫鸣声繁密如落雨,间或又忽然会有一只草莺展露它的歌喉。许丝予高举着火把,肩上绑着一个包袱,像个义士一般表情严肃地行进在山林中,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山洞四面环石,火把一照,亮如白昼。银龙嗅到来人的气息与白天一样,故而未做出任何反应。
经过白天的碰面,许丝予的胆子大了许多,她自如地走到银龙身边,蹲下身先将火把抵着石壁立好,继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打量起了银龙。白发碧眼,满脸血污,脏到看不清五官,双眼布满了血丝,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白色的衣衫上血和泥混在了一起,看不出衣服原来的花样。再定睛仔细一瞧,胸口分明是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绽开,露出森森白骨,像是被利器挖开一般。见此境况,许丝予悲悯之情跟盛了,年纪轻轻便白了发,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着实是太可怜了。
嗯,许丝予像个小大人一般一本正经地一点头,开始从衣襟口子处向外掏衣服。
许丝予在观察银龙的同时,银龙也在审视着许丝予。穿着粗布衣裳,乌黑的头发在头顶盘成一个简单的圆髻,长得眉清目秀的,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黑眼珠子转来转去闪动着聪慧的光芒。银龙不了解人类的生活习性,所以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深夜独自上山他并未感到什么不妥,他比较好奇的是这个人类的女孩子为何深夜还要上山来找他,他一言不发地看着许丝予接下来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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