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兮长安其实有些后悔,没有早一点跟她说清楚。那时的她,只是想要回家吧。
但他也只能拣些他能够说的来说。就像,他念书时候的一些趣事。
而她只是静静站在芭蕉树下,宽如蒲扇的叶遮着肿胀的眼,只露出其上光洁的额,和嘴角,间或微微翘起。
她有在听,却始终一言不发。
就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原以为不会说话的她,突然答应了。
她说:“其实,我也没有什么需要在意的了。我五岁的时候才来的这里。我父亲抱着我,和我母亲一起,带着我的雪花银,一来就是住在这里。现在,也都还在。”
顿了顿,她接着说,“现在,都明确了,这里就是我的,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有记账,已近三个月,我留的所有地址就是这里,明天蝶变出来都忘了也不必担心。”
太阳重新自云层后洒下金色阳光,重拾好心情的她,却说得他莫名担心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蝶变吧。而他第一次蝶变的时候,他父亲都在。
他要想一想呢。
他没有跟青青说,只是守在了外面。他也才蝶变过一次。
难免患得患失。
他握住青青自茧中伸出的手,她在里面待的时间太久,但他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帮她。
只一瞥,便呆住了。
正是一年里最炎热的夏季,司掌太阳的西秦的神最为眷顾大地的时节,一样的深夜。却不知为何,柳絮因风起,雪片一样在他眼前潇潇而下。
他松开了手,然后,她掉了回去,依稀咒骂。
骨子里遒劲如松的腊梅,被这冷一激,似要开出花来。似有暗香萦袖。
香气,也是天空的神眷顾的佐证。
在以高贵风雅著称的神的西京城,最初礼神的香,已经浸润神的家族生活的方方面面。
神府贵妇和侍女们袖口熏染的花香,世家男人则偏爱草木松香,挂着字画待客的厅堂里燃起的袅袅沉水。
薰衣草和松香在书房使用,卧房则偏爱茉莉、玫瑰与郁金香,祭祀祖宗的祠堂里则常年焚烧檀香。
就不说庭院种植的各式兰花香草,端午佩艾,重阳簪菊,花团锦簇的,似乎连拂过神的西京城的风都变得更加迷人芬芳。
军中还有专门为战鹰准备的香草,还尝试着以香料来培育新型蛊,入乡随俗。
传说中,蛊最初是源自东之大陆,那里至今还信奉着蛊的神,也有的说是月亮女神。这里的神,和东之大陆的神是不同的,那里可视作遥远的异域。
不同地域的人,信仰不同,因之而来的蝶变,以及蝶变而来的神,便也不同。
而相同的神,称谓也不尽相同。凤兮长安承认,那一刻,他想得挺多的。
惊鸿,一瞥。就像患了雪盲似的,一刻瞧不见,还怎么也忘不了。
就像入了魔障。
或者,中了毒。好吧,是他不该看。
而他之前真的没有见过,虽然他已经蝶变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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