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罗闲暇的时候给爸爸说起了钟山家里的情况，一个人照顾着病床上的爷爷，家里没水又没气。左罗的爸爸听了以后，要求左罗和冬瓜每天早上都要去帮钟山打一桶水。

一丹暂时也不去跑步和看日出了，也跟左罗和冬瓜一起帮钟山打水。四个小孩每天早上会准时在水井边集合接水，然后钟山用扁担挑着两个半桶，一丹和左罗一起提着一桶，冬瓜单独提着大半桶水送到钟山住的小院里。然后再各自回家吃早饭，再赶在八点前到学校里上学。

经过几天的磨砺，现在冬瓜也基本上能稳住自己那颗躁动的心，可以坚持把课上完了。冬瓜的同桌刘晓莉向老师申请调换了座位，以杨伟为首的班级恶势力再也没敢露头，同班的同学们对这几位狠人都多了一份敬畏之心。

每天下午放学之后，钟山都是直接回到他的小院，先在石凳上做完作业，再背上个筐到旁边山林里收集些柴火，这样就可以少买些蜂窝煤，少花点钱。拾柴的时候顺便在自留地里摘些新鲜蔬菜，回来洗一部分炒出来当晚饭，剩一部分第二天中午回来炒着吃，原来爷爷还经常四处去打猎，家里也能有些肉吃，现在爷爷摔了腿，钟山也好几个月都没吃过肉了。

一丹、左罗和冬瓜还真的天天放学以后就到陈瑶家里去写作业，冬瓜纯属是为了跟一丹和左罗在一起玩，做完了作业还可以一起练练功，一丹也跟着他们一起练。晚上还是比较热，一丹会和左罗在吃过晚饭后带着央卡去山上吹风看星星，或者在路灯底下捉蚂蚱，陈瑶有时候如果做完了功课，也会跟他们一起玩。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了，转眼到了星期天，今天是他们约好了山寨探秘的日子。一丹他们像往常一样，很早就起来去帮钟山打了水，抬到钟山家院子里的时候，看到钟山的爷爷已经拄着拐杖下地活动了，老人很感谢孩子们天天来帮助家里挑水，自己熬了粥，热情地邀请大家吃饭。一丹他们也没有拒绝，特别赞赏石桌上的一盘跳水泡菜，爷爷说那是钟山制作的。吃完早餐后，钟山跟爷爷说要跟伙伴们一起出去玩，爷爷欣然同意了。

四人谁都没有去过那个寨子，只知道寨子的方位，并不知道抵达的路径，只能先朝着大概的方向前进。

九月的天气仍然炎热，太阳爬上山头后不久，几人就晒得大汗淋漓，冬瓜却很兴奋，因为他父母管得严，很少有机会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生活区里的犄角旮旯都转完了，却难得见到这样不一样的风景。

走了半个多小时，沿着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又转过一道山梁，终于看到了远处山顶上那个寨子。再往前走了一段，道路两边都是柑橘树，现在正是挂果的季节，鲜艳的果实把树木妆点得十分漂亮，像是挂满礼物的圣诞树，黄黄的是广柑，红红的是桔柑，柑橘树的枝丫有些都伸到了小路上来了，上面挂的果实伸手就能够到，一丹心想这里可能就是老九他们当年来偷柑橘的地方吧。

冬瓜看到这么大一片柑橘林，与之前看到的零零散散的柑橘树大不一样，心里开始打起了歪主意。

“你们看，这桔子长的多好啊，反正现在又没人看守，我们摘几个尝尝吧。”

“我觉得可以。”左罗也很动心，说着看向一丹和钟山，行动前必须先统一意见。

“这样不太好吧，虽然这桔子也不怎么值钱，但是咱们做什么事都应该正大光明。”一丹从魏老九的故事里汲取了教训，虽然也很心动但是又担心后果严重，随便找了个理由，却无意中站上了道德的制高点。

“不问自取就是偷。”钟山说话总是这么简单。

一丹想了想，忽然高声大喊：“有人么？”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就从边坡上转出一位农民，肩上扛着一把锄头，悠悠地看着四人，“有什么事么？”

“伯伯，我们四个人出来玩，没有带水，天太热了，能不能摘几个桔子吃啊？”

“哦，摘吧，想吃多少吃多少，只要别浪费就行了。”

“好的，谢谢伯伯。”

说完，农民扛着锄头又消失在边坡上面。一丹惊的一身冷汗，心想刚才要是一时兴起，跟冬瓜他们一起动了手，那还不得落得跟跑得快和地形熟一样的下场，暗自庆幸自己的决定实在太英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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