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曹操自顾自地离开，把诸葛亮独自晾在一旁。

一位小卒凑近诸葛亮，表示自己负责带他去驿馆休息。

诸葛亮觉得很好笑，但他偏偏又笑不出来。

最后，他只是不知对小卒，还是对自己说了一句。

“好。”

——

夜已深。

驿馆的环境还算雅致，诸葛亮独自一人坐在房内，闭目养神。

房内的烛火在不住闪动，发出微弱的光芒。

他在等。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已经等了几个时辰。

好在他还有耐心。

等死的耐心。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他终于笑了。

“请进来吧。”

早在他开口之前，门就已经被打开了。

楚云缓缓走到他的面前。

“久等了。”

楚云笑得很轻松，但没有得意。

“不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该希望你早些来，还是晚些来。”

诸葛亮自嘲地笑道。

“有区别么？”

“我想大概还是有的。”

“区别在哪？”

“在于我们至少还有足够的时间，最后聊一聊。”

“你都下定决心杀我了，还有什么好聊的？”

楚云戏谑笑道：“这不一定，也许你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劝我改变心意？”

“省省吧，车骑将军，我就算说得天花乱坠，你也不可能改变心思，明年的今日，就是我的忌日。”

“这一点你倒是不用担心。”

看着坦然面对将死局面的诸葛亮，楚云心生佩服道：“明年的今天，我定会到你的坟前祭拜。”

“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你不想葬在这里，对吧？”

“没错。”诸葛亮又笑了，“你猜猜我想葬在何处？”

“我猜的话，应该是你在南阳的那件小茅庐附近吧？”

“能死在你手上，我无话可说了。”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个明白。”

“你可以问。”

“但你不会回答我？”

“这就要看，你问的是什么。”

“你明知刘备无法在这乱世笑到最后，你为何还要出山，为何还要助他？”

诸葛亮目光如炬盯着楚云。

“因为你。”

“因为我？”

楚云不明白。

“听了你的事，我就总想着，若有朝一日我出山，唯一的夙愿，就是要跟你斗一斗，一决高下！”

“我主公得了天下也好，曹操得了天下也罢，我都不在乎。”

“甚至，你与我之间谁胜谁负，我都不在乎。”

“我在乎的只是一个过程，我一定要与你过招，决出个胜负！”

“现在，我输了，但我不后悔，因为我要的就是这个过程，我得到了，也为它而死。”

诸葛亮一口气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许多话。

“楚云，我也想问你，以你的才智，完全不需要辅佐曹操，也可以自取天下，你为何不那么做？”

楚云淡漠一笑：“这个问题的答案，你确定，你要听？”

“我要听。”

对于楚云的提问，诸葛亮回答得很笃定。

“那好，很简单，只为了四个字——天下苍生。”

这次，诸葛亮沉默了。

他没再说一句话。

忽然，他们二人之中，有其中一人，用力吹了一口气。

烛光瞬灭，房间内霎时一片漆黑，鸦雀无声。

——

自那一夜后，再没人见过诸葛亮。

他就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究竟还活着，还是已经死在楚云的手上，没人知道。

即使是曹操、曹昂还有郭嘉等人，也不曾过问。

因为他们不在乎。

手来可笑，最在乎诸葛亮生死的人，反倒是楚云这个被他视为头号宿敌的人。

在江东的刘备，久久没有收到诸葛亮的讯息，都急疯了。

他数次写信寄给曹操，书信之中还是表示自己愿意归顺朝廷，但只求曹操能放诸葛亮回来。

而曹操在回信中只是反复强调一句话。

诸葛亮已经离开了，但他究竟是回了江东，还是回了其他地方，曹操自己也不知道。

然而对于这个说法，刘备根本就不相信。

失去诸葛亮让他倍觉煎熬，但他只能将这股仇恨化为力量，思考着如何能找曹操复仇。

他已认定，是曹操谋害了诸葛亮。

于是，刘备开始拉拢徐庶，而近日刘琦不复往日的雄心壮志，开始醉生梦死，沉浸在得过且过的生活中，声色犬马地享受着每一天。

徐庶逐渐对刘琦失望，只得在明知刘备对其有意拉拢的前提下，选择为刘备出谋划策。

首先，徐庶建议刘备用当年忽悠曹操的老套路——“装”。

摆出一副无欲无求、谨小慎微地模样，整日待在府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要不是孙权主动召见他，他就坚决不出去瞎转悠。

很快，这个方法就奏效了。

原本对刘备抱有疑虑的孙权，见刘备失去了诸葛亮，又不像过去那样总跟鲁肃眉来眼去。

他现在看刘备可是感觉比之前顺眼多了。

恰逢冬季，本地突然有一批昔日跟随严白虎落草的贼寇又冒出来打家劫舍，想要抢夺一些百姓们的粮食过冬。

孙权寻思着，就这么任由刘备把自己憋死也不好，就索性给刘备一个机会，分配给他三千人马，命他率众前去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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