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我不禁觉得他的话好笑,“什么是遗憾?没去见他最后一面没参加他的葬礼就是遗憾?不是的。我的遗憾是我妈这辈子都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小三,我的遗憾是我父亲至死都没让我知道他爱我妈或者爱我,我的遗憾是我的童年里根本就没有一个父亲的角色,我妈跟我说我爸在我出生之前就死了!我的遗憾是我这一辈子都羞于启齿我的家庭,我不敢跟人说我是个私生子!我嫌丢人!”
刚开口的时候还说的平铺直叙,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越来越激动,最后几乎是在吼了。
“我知道你跟我境遇相似,我不该跟你抱怨这些,可我就是没办法像你一样看得开,对不起,算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跟你吼,可我也求你以后不要再为了这些事来找我了,让我清净清净吧,我真的不想再跟裴家有任何瓜葛了!”
说完这些,我已经是泪流满面了。也不知道是哪一个点让我觉得这么难过,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冯亦伦也是第一次见到我哭,表情有些慌了,伸手胡乱的帮我擦着眼泪,说:“好,好,我知道了,我也明白了,听你的就是,何必哭呢……”
被他乱哄了一阵,自己的情绪也慢慢平稳下来。今天大概也就只能说这么多了,送走了冯亦伦,我等到眼睛的红肿大致消退才回了家。
一进门就见到下来倒水的陆晨郁。他应该是已经知道我出门了,看我从外面回来倒是不惊讶,而只是问:“去哪里了?”
“没去哪……”我自然不会跟他提冯亦伦,“就是在园区里散散心。家里闷。”
他突然放下水杯,盯着我的脸打量,看的我浑身不自在。
“你哭过了?”他问。
“哪有,刚刚风吹的眼睛不太舒服而已。”我连忙狡辩。没想到在外面缓了那么久还是被他察觉了。
好在他也没有追问,而是说:“来坐。要跟你谈一件事。”
见他那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八成是要说正事,我也正经起来,老老实实的等他开口。
“是这样,我这里有一个片子预计明年上半年开拍,跟你拍完《海上》的档期也正合适,有一个角色我觉得你来演应该不错。你怎么想?”
我狐疑的看着他。陆晨郁的片子向来是名利双收,他从没给过我这样的资源,我们之间也没有过这类合作。
“你是制片?”我问道。
“对,制片兼主演。”
“你一个人说了算?不会又闹出什么换角风波吧。”
“虽然选角还早,但我承诺过的事情,不会这点信誉都没有。”
我撇了撇嘴,嘟哝道:“不是才刚刚失了信誉么……”意指薛迟爱抢了角色的事情。
他却不生气,反倒坦然的说:“对,所以想给你这个角色,算作补偿。”
他这么大方,反倒是我不好意思了。但谁会和资源过不去呢,便问道:“是什么样的角色?我能先看看本子吗。”
“剧本还要等一阵。不过这部戏是小说改编,你可以先去看看原著,女二的人设没什么变动。”
“女二啊?”听到这里,我大失所望,想了想,说,“还是算了吧。我不想演女二。”
陆晨郁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说:“你这个人有必要这么势利吗?多大的腕儿还只演女一不可?这个女二的人设非常好,性格反差很鲜明,很有人格魅力,绝对比女一更有含金量。”
我不以为然,“这么有人格魅力男一为什么看不上她……而且我也不是嫌弃女二,只是我刚刚拍完《海上》的女二,转身再去演你的女二,我真怕以后我的定位就被定格在女二上,再没人找我演女一了。”
陆晨郁思索片刻,说:“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我们都再考虑考虑吧,这事不急。”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感谢陆晨郁的这份好意,但眼下要紧的还是先拍好《海上》。
而第二天一早,我还是去了裴家。
原本是定准了心思不去这场葬礼的,但睡觉的时候,总是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场景,比如我放了小学回来,保姆接我回了家,一进家门就看到妈妈和裴述青坐在餐桌上吃饭。又比如妈妈带我去剧组拍戏,下车的时候一回头,发现驾驶位上的人是裴述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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