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泽看来这些世家又想结盟又想保证自己的独立性,千年的狐狸真是打的一副好算盘。不过,其实严格来说她与弟弟郑泓就是郑观与徐息走婚所生,谁也别说谁就是了。但仔细想想,既然走婚所生之子是从母姓,论理她们姐弟也该姓徐才是,不知为何娘就让两个孩子都从了父姓,娘身为世家的女公子该更警惕自身的独立性才对啊。
郑泽把自己的疑惑告诉吴悠,又问:“父亲与娘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从无到有,相互扶持,相互爱重,分明有情深重,不然她也不会请愿我与泓弟都随了父亲姓,可娘却为何……”
吴悠知道郑泽这个年纪的孩子对自己的出身总是敏感的,她这情况也确实是特殊——虽是众人皆知的大将军与尚书令之女,可郑观与徐息终究未结姻盟,也不和走婚的规矩。知道的说郑泽的走婚所生或是姻盟所生都使得,可若是有别有用心的当她是比庶子还不如的私生子严格来说也未尝不可。
吴悠把她拉到床上给她掩好被子,安慰道:“你呀,真是大了,思虑太多。你父亲和娘是黄莺抓了鹞子的脚分都分不开,如此情谊满朝上下谁人不知啊。若风不愿与大将军结姻盟,自然是有她的顾虑。他们虽然情深义重,可结为姻盟所牵扯的不仅是他们两个人,更不仅是郑家与徐家。大将军与尚书令,都是朝中重臣、权臣,满朝上下望风而动啊,多双眼睛盯着他们呢。你如今也已成人了,你细想想其中的关系。
再说了,便是他们不结为姻盟又如何呢?你是大将军与尚书令所生之女,大将军元配李夫人之养女,是郑府与徐府名副其实的嫡长女,谁能看轻你,谁敢看轻你呢?
你父亲与娘未曾有过一日婚约,可你的父亲、娘亲,还有我们这些长辈们可曾有一日待你不好吗?我们待你好,是不会因为一纸婚约或是你的姓名如何而改变的。”
说着轻轻戳了一下郑泽的脑门,佯装怒道:“你呀,真是要我们把心都掏出来都不够!”
郑泽听了吴悠这一大串的道理,像是得了包票保证,也想开了许多,不再纠结,赔笑卖好。吴悠见她心结暂且打开了,也不再多说,要她好生休息自己也回徐息房里了。
吴悠进了房间,缓缓关上门,挪到里屋去。正巧徐息也已经回来了,正忙着铺被子:“你回来了?你试试这样够厚了吗?你和子善聊什么呢?她睡下了没有?”
吴悠没有回话,只上前捏了捏被子。徐息见她也不吭声,理好了被子抬眼一看,只见她满脸心事,忙问发生了什么。
吴悠拉着她缓缓坐下,道:“子善……似乎很在意你为何不愿与大将军结亲,也不愿意让她姓徐。我虽开解了她,只是不知能维持多久。”
徐息听了,也换了脸色闭眼叹气:“大将军待我的情意,子善心中所念所求,我怎会不知,只是……”
两人灭了烛灯躺在床上,一夜私语尽付月光窗影。世外圆月又开始新的一轮阴晴圆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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