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偶尔听到什么,抬起头,“今日是何日?”
“九月二十七。”
沈梅恍惚片刻,忆起今日竟是她生辰。过了今日,她便十四了。如此想着,嘴上味同嚼蜡,竟连半口都咽不下。
草草结账,沈梅四处游逛,但见王都繁华,车马喧嚣,一片乐景。
“这位小娘子。”
直到妇人到她面前,沈梅才反应过来原来叫她,她看向面前的妇人,觉得些许眼熟。
“小娘子可还记得我?我是左锦的夫人。”
沈梅看了半晌,想了起来,“原来是夫人。”
“我看小娘子在街上魂不守舍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沈梅不愿多说,只是容色凄凄,双眼浮肿,显然是哭过。
看她样子,显然是遇上什么难事,左夫人道:“小娘子若无去处,不妨到左府歇息。”
见沈梅欲推迟,左夫人道:“小娘子有恩于我,这些微小事我自当回报。”
沈梅最后还是同左夫人回到左府,沈梅提起左锦的事,左夫人神色犹豫,只含糊其辞,沈梅见如此,也不再多问。
左夫人育有一儿一女,独女送去冯潜处,如今屋子空了出来,便让沈梅暂住这里。
左夫人道:“我家女郎刚满十五,本来议了门好亲事,对方青年才俊,虽是个小官,但品行极好,定会好生待她。”
看她神情郁郁,沈梅始觉有异,“那为何女郎要入冯大人府中?”
左夫人看她讶然,知道她并不知情,只道:“小女没福气,冯大人看中她,只好退了亲。”
沈梅道:“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女郎清白人家,已有亲事,怎可进入冯府为妾?”她已入贱籍,更改不得,此生已无指望,但左府的女儿,想来该有个顺遂的一生。
左夫人叹气,“强权在上,纵使不愿,又能如何?不然夫君如何出狱?”
沈梅听她的话,方才察觉,原来左锦被放,竟是这个缘由。原来她送的信并无丝毫用处,沈期从未想帮,最后还是要个女子前去交换。
又急又恨,沈梅想她眼瞎了不成,竟将这人当成泽世明珠?左夫人离去,沈梅一人待在屋内,悲愤交杂,对沈期的怨恨又深一分。
晚间,左锦因公务未归,左夫人送了些饭菜来,同她说话吃饭。沈梅勉强吃了些,再吃不下,左夫人问她,她也不说,只好嘱咐她好生休息,便出去了。
沈梅想起沈寒的态度,心中难受,指不定在他心里她如何如何不堪,经此一事,她便是浑身是嘴,也再说不清楚。沈寒未将她赶出梅园,已经是恩赐了。
沈梅去找左夫人要了一坛酒,左夫人禁不住她恳求,让人出去打了坛酒来。
沈梅抱着酒坛回屋,她思绪纷杂,脑中乱哄哄的,沈梅倒了酒在酒杯中,一口一口喝着,喝上几口伤感一回,最后一坛酒空了,她趴在桌上,人已经半醉,她手指沾了酒,一字一字写着。
身不由己,斯人奈何。
今日是她的生辰,沈梅抱着空坛子哭了一阵,只觉得心中郁郁,难以忍受。
她踉跄走到床榻旁,倒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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