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梅痊愈后,又到沈寒身边当差。沈寒无官职,在学府中读完书便闲居在家中,今日他穿着广袖宽袍,正在窗边斜倚着看书,沈梅脚步极轻,他未抬头,便以为是瑶池,随口吩咐她去点茶。
沈梅递给他茶盏时,沈寒看见是她,微有些惊讶,沈梅笑道:“二公子,茶。”
沈寒收回视线,轻啜一口,茶香回荡在口齿间,“你这点茶的功夫见长。”
沈梅笑,“是姐姐教导的好。”
沈寒又细打量她,见她容色尚好,未显病态,方道:“你这病未免病得太久,一病便是半个月的时光,再病下去,我梅园快养不起你了。”
两人说笑几句,瑶池进来,“二郎,陈大人邀你前去下棋。”
沈寒一听,面上神色先冷几分,随即道:“知道了。”
瑶池凑到沈梅身边,“这几日二郎日日被邀去下棋,可不耐烦着呢。”
似是听到两人耳语,沈寒脸一沉,向外走去,“沈梅同我一道。”
在府门外停了辆牛车,沈寒进了牛车,见沈梅迟迟不进来,掀开车帘,才看见她坐在车前,面容因吹到冷风发白,他冷声,“还不进来?等着又着风寒?”
沈梅听他话意,颇为不好意思,只好掀开车帘进去了。车内只有两人,沈梅有些局促,只好缩在角落里,谁知沈寒挑眉冷哼,“怎么?我长得很吓人?”
沈梅实诚地摇头,沈寒不满道:“那你躲什么躲?就算是吃亏,也是我吃亏。”
沈梅怔愣,想笑却强自憋住。
“往里面坐些。”
沈梅犹豫,沈寒道:“你想什么呢?我是说,你再往外缩,就要掉出去了。”
沈梅这才红着脸挪到里面一些。
一路安静,沈寒不说话,沈梅半句话也不说,只是垂首安静地坐着。
沈寒能够看见她的侧影,显得格外乖巧柔顺,他别过头,可她偏偏不是这样的人。
闲来无事,沈寒问:“你多大了?”
“再过些时日,就十四了。”
“家住哪里?”
沈梅略犹豫,见到沈寒面上不耐后,才低声道:“颖川郡。”
这回换沈寒怔愣了,他略一思索,道:“逃难过来的?家中可还有亲人?”
“只有位阿兄在世,不知去向。”
沈寒想起她那晚说的话,“直到我稍微长大些,才知道阿娘同样疼爱我。”如今想来,她阿娘应当已经辞世了吧。
沈寒无意揭人伤痛,不再问她。
牛车摇摇晃晃好一阵,沈梅突然道,“在赵府的时候,我与二公子并不相识,二公子为什么要救我?”
沈寒笑,“当日不是你哭着求我,我才救的你。”
沈梅斩钉截铁,“不对,当时我正挨罚,是二公子出声制止。此事原与二公子无关,二公子本可不必多此一举。”
她直直望向他,似带着疑惑。
沈寒没料到她此时此刻如此倔强,一时想了会儿,也没想到个理由,最后倒是自己笑了,“许是我太闲了。”
沈寒下车后,沈梅白了张脸,她吐吐舌头,心想她刚才还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沈梅苦笑着,可她若不问清楚,她心中想必难安。
下马车来,沈梅看到府邸匾额,两个大大的字,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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