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伊莎贝拉小姐,您能不能高抬贵脚往边上挪挪?另外别再这么瞪着我了,舌头吐那么长作甚?我只不过是在四年前抢了你一根肉骨头。”
“我还你一根就是了。”
苏文清从衣袖中掏出一根骨头,“周黑鸭牌霸王龙的第二根酱香尾椎骨,听着姑娘,这能让你爽一整天,接着!”
“哦……天呐,那是用来吃的。”
苏文清拄着手杖,披着灰色的长袍,穿行在大街小巷里,他这副装束如果在诺里库姆,早就该被村民们给认出来了,但在摩约还真没人多看他一眼,狭窄的街道里挤满了商贩、挑夫、旅人和士兵,装束打扮比他奇葩的人可多了去了——苏文清一抬头,忽然发现人群里迎面走来一个跟他穿得一模一样的人。
披着灰色的带帽长袍。
手里拄着长长的手杖。
甚至连胸前的银色搭扣都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苏文清不认为这个世界的人能理解这个复杂的搭扣是什么意思……实际上那是劲霸男装的LOGO。
苏文清站住了。
对方也站住了。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两人互相微微点头致意,然后接着各走各路,擦肩而过。
有种江湖路漫漫,你我同道萍水相逢的奇妙感觉。
苏文清伸脚一勾,那人扑倒在地,门牙甩出去老远。
他拔腿就跑。
摩约是一座古老的城市,它的历史与埃迪卡拉大陆文明的历史一样悠久,甚至与地球文明的历史一样悠久,苏文清虽然总是以现代人自居,把其他人视为愚昧的古人,但他还不敢狂妄到敢藐视一个国家古老的历史和文明,他脚下踩过的每一块土砖都曾经被千万人踩过,他在墙上看到的某道刀痕,可能来源于千年前一次盗匪的袭击,他所穿过的街道,天父本人甚至曾亲身走过,苏文清伸手抚摸着斑驳的砖块,他此刻就置身于千年之前。
摩约的建筑几乎都是由石块和砖土垒成,其设计风格受其余三国影响,但与伊尼拉、神圣西斯廷和戈伦帝国都不同,三个国家的思想交融在这些精心设计的土石上体现得尤为明显:厚墙小窗,方形立柱,多用圆拱或者双曲线的威尼斯拱,显得沉着而厚重,这种形式在建筑史上非常古老,让人想起了拜占庭和阿拉伯。
苏文清见过当地人是怎么建房的,摩约城内从不缺经验丰富的建筑师,人们从附近的山里凿来石块,用板车运进城内,他们用层层的片麻岩和板岩作为地基,再把大块的石灰岩用斧头修成规则的形状,和沙土一起搭成墙壁,同时用泥浆和黏土填补缝隙,刷涂外墙。
整座城市围绕着中央的圣山而建,最早的摩约据说仅仅只有山顶上的一小片,天父殉难之时整座城池被军队付之一炬,人们后来在废墟上重建城市,如今的摩约基本城区是在数百年前成型的,遭到三个国家驱逐、迫害和流放的囚犯在大漠中央建起了这座全世界最繁华的城市。
他们为了抵御盗匪和军队,绕着城市建起巨大的高墙,最后融化所有的青铜和铁器,用地下流出的黑火铸造出牢不可破的瑟兰伊督之门。
数百年来摩约秉持中立,保存着天父留下的遗物,从不涉足三国之间的纷争,为了保护自己,摩约总督拥有一支精锐而强大的军队,摩约禁卫军以黑底的白色凯尔特十字和王冠为标志,意思是“捍卫天父,捍卫我王”。
圣徒之井的位置,就在圣山山顶上。
圣徒之井,又叫圣杜立特St.Duritel之井,据说是根据一位名为杜立特的圣徒命名,圣杜立特是一百多年前的克吕尼修道院院长,没错,就是保存有圣杯和大十字架的那座修道院,它损毁于太阳历133年的摩约陷落之时。
精灵王抢走了圣杯,一把火烧了克吕尼修道院。
苏文清眺望圣山,如今圣山之上矗立的是摩约总督克兰达都大公的宫殿,它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金碧辉煌。
每年的六月十五日,阳光都会正好照进圣徒之井的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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