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浓,洛惜换上了夜行服,脚尖轻点,从屋顶飞驰而下,骑马奔驰至城外的一片树林内。
夜鸟呜咽,树叶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颇为阴森,幸而月光皎洁,勉强还能看清楚林间小路。
洛惜拢了拢身上的外衣,顺便把面罩扯了扯,这会儿,真是全身上下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睛了。
颜叔说过,信哨起了,信使才会现身。
深吸一口气,执起信哨,呼啸声响起之时,洛惜忽感身旁阴风骤起,地上枯叶被席卷飞扬,尘土扑面而来。
她本能地以手掩面,再回过头时,面前已站着一位黑衣剑士,面具掩面,身材高挑。他双手抱胸,腰间挎着一把利剑,冷冷地看着她,“来者何人?”
她把手里的令牌亮了出来,“洛惜。”
那黑衣人一听此名讳,颇为怀疑地把洛惜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把令牌仔仔细细瞧过了,这才讶异地看着她,一甩衣袖单膝跪下了,“见过少主!”
洛惜连忙将他扶起,“莫要多礼,快些起来。”
黑衣人站了起来,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取出一个盒子,递给了洛惜,“这是头儿让我传递的东西。”
洛惜接过了黑盒子。
“那属下先退下了。”她还未及说话,那黑衣人便转身离去了。
把盒子放好,她抬头朝黑衣人的背影道,“辛苦了!”
这十年纷乱,能为了一个已被灭之阁坚持至今,何其难矣。
黑衣人听了,脚步顿了顿,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声音沙哑,“只希望少主,莫让我们众弟兄失望了便好。”
洛惜拳头微微攥紧,“放心,我一定让缔零阁恢复往日荣光的!”
那黑衣人点了点头,然后身影一闪,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洛惜揣紧怀中盒子,深吸了一口气。翻身上马,刚欲离开,却是大风阵阵而起,大雨滂沱而下了。
城外官道上,几辆马车车前挂着特制灯笼,乘着月光奔驰,扬起一阵尘土。
其中一辆华丽的马车里,一个贵妇人端坐着,油灯照耀下的神态颇急,时不时掀起车帘看向外面,“怎还未到?”
“夫人,你莫急,世子吉人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旁边的丫鬟接连劝慰着。
杨氏叹了一口气,“我的儿我自是最清楚的,若不是又伤及生命……”
杨氏话未说完,忽来几声雷鸣,继而阴风骤起,雨点大滴大滴地往下坠。
“夫人,下雨了。”这时,车夫的一句话人车内几人都沉默了。
此时已是快接近城门了,若是再奔驰一盏茶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但若是雨中赶路,路滑,怕是有翻车之险。
杨氏掀起帘子,见天外果真有大雨之势,便道,“先在不远处的慈恩寺躲雨罢。”
慈恩寺是杨氏常来的,她同寺中住持也是相识的,待说明了情况后,主持很快让人找了厢房带他们下去歇息了。
杨氏走到了寺中厢房庭院之时,正巧看见一个黑衣少年与她面对面而过,似是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她顿了脚步,又看了他一眼,真真是像极了……
洛惜被大雨淋了一身,刚向小和尚借了衣裳,却是被一个身着锦衣的贵妇人盯了一路,若不是那妇人一脸正气,不似那等猥琐之辈,她都要以为这妇人要抓她当面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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