髅匠微眯双眼，他看的出拔刀的这一手不一般。

“你既然知道我是傀儡师，为什么不关心一下你那些还在上面的队友呢？”

“因为我现在盯着你的双手呢。”墨清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动，即便是面对从内力气息来看远胜自己的敌人。

“是吗？那你不如——”髅匠话音未落，墨清的短衫在他暴增的速度之下突然带起猎猎风声，他的态度转变让髅匠措手不及，被一拳捣在了脸上。

墨清随后左扫腿直奔对方腰眼，但却被对方下格的手臂挡开，“还以为你是个好说话的家伙。”

“我连人性都没有。”

“哈……我也是。”这话一出，髅匠周身气势一变，疯狂瞬间占据了他的双眼，“唔哈哈哈哈哈！舍得放我出来了吗？懦夫！”

疯癫的髅匠手下速度猛增，果断地放弃了防守，任凭墨清把小刀刺进自己的左肋，只为冲墨清砸出一拳。

这一拳也是砸向面部，却被墨清的低头躲过，没有命中想要击中的太阳穴，而是擦着额头过去，留下一道血痕。

“你跟那种家伙完全不同啊！”但俯身规避的墨清却已经把自己的胸口完全暴露在对方的膝顶之下，势大力沉的一击锤在墨清的右小臂上，发出了“咔嚓”的骨断之声。

“好可惜好可惜，坏了坏了坏了，本来你肯定会是不同的艺术品的！不过没关系，我会把你挑断筋脉养起来养好骨头的！我舍得给你破这个例！”

墨清一言不发，现在他连抵抗都异常困难，他最擅长的是攻敌之必救，然而眼前这个疯子好像既没有痛感也没有要害一样，只是不要命地进攻。

墨清双臂架在上下要害处，被对方飞起一腿击飞了出去，撞碎了一旁摆放刑具的桌子，坠落的铁锤、利刃在墨清周身划出几条细细的伤口。

破碎之声不绝于耳，但他不敢停留，因为敌人的下一击紧随其后，仓促之间只能拎起短柄铁锤直冲挡住这一击。

锤拳相对，疯髅匠虽疯不傻，到最后一瞬收住了劲力。

趁此机会，墨清借着对方收力自伤的瞬间，垫步跳开了距离，节节败退之中，逐渐到了他当初滚落下来的洞口的烟雾之中。

烟雾涌动着，消散着，完完全全遮蔽了墨清的身形。

疯髅匠一边跑就已经正在抬起自己的左手，准备预防墨清从雾中来的拳锤反击。

“别跑啊！我的艺术——”疯髅匠的嘶吼突然中断，只因灰霾翻滚中，寒芒一闪！

这一刀来势奇快，凌纵然迎面刺来，也难以抵挡，何况眼下刀手更是占了偷袭之利。

透过层层雾霭，疯髅匠犹自觉得刀气砭人肌骨。

这时刀锋的寒芒，已划在了他的鼻尖。

但疯髅匠若是侧身闪避，这一刀就难免刺入双肋，若是低俯闪避，这一刀就势必洞穿头颅，若是后仰闪避，这一刀肯定贯透咽喉——

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快过这一刀！

于是，他索性不躲不闪，直直的撞向刀身，同时继续抬起左手——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被无限拉长，从左侧划出弧线、即将对准前方的左袖口，与烟雾中闪出、即将直直刺入疯髅匠胸口的长刀在空中交错，宽大的袍袖遮住了刀锋湛蓝的寒芒，一支黝黑的短箭劲射而出。

杨若启的面孔随后从烟雾里探出，他偏头了，偏头去躲闪那一箭，而那个轻微的动作，便是疯髅匠射出袖箭赚得的唯一机会。

他赌了一把，赌自己和对方偏头的方向刚好相反。

结果证明他赌对了——长刀贴着他的左肋刺了个空，惯常的右手出刀，顺势规避自然左偏矮身，而疯髅匠也是左偏，不过是疯髅匠的左边。

此时双方形势瞬间逆转，刚刚偷袭占了上风的杨若启此时已经把自己的右肋完全暴露给了疯髅匠，对方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单手成刀，雷霆斩落。

杨若启无愧皇立署之长，早已想好这一刀被避过的应对——控着一刀之力未老，前脚为轴心，一个旋身后脚已经和对方的手刀空中对击。

二人一触即离，疯髅匠怨毒的咆哮着：“修者！又是修者！我一定要把你们全都做成我的东西！”

他的神色突然扭曲，抱头怒吼了起来：“不……我不回去！混蛋！他是我的——”

杨若启又是一刀击出，正是趁着对方出现异状的时刻，刀锋折袭，眼看着已经到了近前，那做出异状的髅匠依旧没什么动作。

“师父！”小傀儡师已经忍不住尖叫出声，那刀锋破开空气，一寸寸逼近着，锋锐的刀身倒映着周围的烛火，一时间竟成了悦动的火焰。

直到——

“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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