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对明璇姑娘也太苛刻了,”不多时绥峰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个红木托盘,盘中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她当年毕竟是娘娘身边的侍女,本可以在娘娘身边享福,却陪您来这药王谷清苦了十年。您就不能给她个好脸色瞧?”
“你何时亦如此怜香惜玉了?”司徒易峥一个眼神凉凉过来,绥峰便闭了嘴,不过默默将药碗递上。
司徒易峥取过药碗,将那苦药眼也不眨地全部喝下,取过干净的雪色帕子拭了拭唇:“奕星呢?”
“您快别提他了,”绥峰将托盘放在桌上,一脸嫌弃道,“一早听闻有个京城来的姑娘要进寒冰谷采药,一溜烟看热闹去了,哪儿还顾得上您呢?一点儿也不稳重。真不明白您当初为什么要把他捡回来。”
“寒冰谷?”司徒易峥剑眉轻扬。奕星本来就是个十岁的孩子,能指望他能有多稳?又不是人人都像殷如歌那般少年老成。
寒冰谷,顾名思义,长着寒冰草的山谷。
而寒冰草,是一种生长在雪山之巅的奇药,能去世间最毒的寒症,百年才得一棵,可见珍贵。连他这么多年的腿寒之症,也是靠着这寒冰草蓄养才慢慢好转起来的。
只是,但凡生长奇珍异草之地,必定凶险非常。这寒冰谷亦是如此。其中莫说毒蛇猛兽,单说这寒冰谷的世间极寒,只怕不是一般人能受得起的——他的手下每次去寒冰谷领罚,最多也待不过两个时辰便要被抬出来。
加之寒冰草又只生于寒崖之上寒冰裂缝之间,采摘之人稍有不慎便会跌入寒崖,粉身碎骨——寒冰谷,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何况是女子。
不过绥峰却对此不甚在意,毕竟在这药王谷都待了十年了,什么样的地方没随主子去过?而且这些年取寒冰草之人十有八九有去无回,有什么可看的?何况世间男人女人在他眼里都一样,都不如他手中的剑。
想起正事,绥峰掏出一方大红的请柬呈上:“公子,京中刚传来喜帖,公主雅琴不月大婚,请您回京。”
司徒易峥接过喜帖打开看了,薄唇轻启眼中透出几分疑惑:“阮一贤?”
“是啊,”绥峰亦一脸奇怪,“按理说此番公主是皇上赐婚,对象必是朝中重臣或是贵胄子弟。可属下也不知这个阮一贤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只听说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深得皇上赏识。”
“新科状元赐婚公主,此事也未必没有过先例,”司徒易峥将喜帖搁在桌上,“古来新科状元必是人才。此番又经父皇殿试选中,定然是父皇极其欢喜的。只是此人生于允州,是个孤儿又在朝中未有根基,父皇究竟缘何将琴儿嫁予他?”
绥峰知道司徒易峥说的是这婚姻背后皇上的考量,想了想,道:“听说阮一贤曾救过公主。公子,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公主雅琴和阮状元对上眼了,所以皇上才顺水推舟成人之美?”
虽则司徒易峥是皇子身份,但这么多年行走在外多以“雪庐公子”称道,故而连绥峰也习惯了唤他公子。
“不会,琴儿每每来信都……”司徒易峥欲言又止。他那个皇妹,也不知何时起,每个月寄来的家书里头都会带上一个名叫董少卿的人物,只怕这个人才是她的心上人,又怎么会突然喜欢这个什么阮状元了?
此事只怕另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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