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迷迷糊糊，想也没想全盘托出，“不过就是有几房姬妾，不多不多。”

“那大人想必是在京中有许多田户？”

“也就两三处。”

“再问大人，今年贵庚？”

“问这个干吗，三十有余。”

“呵。”林落瑾在众人不解的眼神里笑出声来，“这一，大人你已经有姬妾，想必家中主母也已经不是空位，而小女子和家妹，虽然说不上大家闺秀，却绝对不是给人过去填房的。这二，您在京中的田户不过二三处，小女子家中不能说多有钱财，这田户五六处总是拿得出手的，那么大人您该如何拿得出小女子和家妹的聘礼？这三…”林落瑾看着男子已经惨白的脸色，嘴角弧度又上扬的几分，“家父今年也恰好三十有余，不知大人要小女子和家妹嫁过去，是给人做妻子呢？还是做个孝顺的女儿？”

这番话说完，男子算是酒醒了个干净，指着林落瑾半天说不出话来。

座下刚才还赞叹她美貌的一些公子，都把自己的心思赶紧斩了个干净。这女子，也太过厉害了，绝对不是什么贤妻良母。果然这样貌是人中极品，就连着心气也是颇高的。

听完全程能面不改色的，大概只剩林家人了。毕竟都是一家人，林落瑾的厉害，他们不仅见识过，还是他们家养出来的姑娘呢。

“陛下恕罪，臣女失言。”林落瑾说完收起嘴边的笑，恭恭敬敬对着圣上弯下身，一副淡泊宁静的模样，仿佛刚才指着人脑袋骂的不是她。

一旁的南宫易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终于多了几分光亮神采。

“是朕给你的权力，何罪之有，起来吧。”皇上颇有兴趣的看着座下这个小姑娘，要不是…他还真想留住她。“只不过终究是女子，口齿何须这样伶俐。”

“谢陛下的教诲，臣女记住了。”

“至于…方侍郎。”皇上这个停顿停的极好，就像是吊着那个男子半条命，也不说给不给他。“念在家宴，且你是酒后失言，就罚你三个月俸禄。”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男子吓得半死，听见这个裁决结果连磕了几个响头。

这场闹剧一过，林落瑶明显感觉到打量她们的人所剩无几，那个男子也老实许多，虽然是气的不轻，但也只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不过想起他刚才那副模样，林落瑶还是有些气不过。虽然姐姐是把他骂了一顿出气，可他这么一醒酒，也就忘得差不多了，记不住教训。做点什么让他记住好呢…美目一瞟瞟到了桌上的果脯，突然灵机一动，拿了两三颗攥在手里，趁众人不注意，翻掌往男子方向打了出去。

果脯速度极快，两人距离又不远，一打一个准，而且看不清来向。

“哎呦，谁打我！”男子捂着自己的眼睛，痛的直流泪。

旁座的人只觉得他是喝多了酒，“你莫不是糊涂了，这是皇宴，刚才那一闹就够你受的了，可别再生出什么旁的来。”

男子也知道自己不该再惹出什么事，只能默默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坐在林落瑶旁边的林落瑾看得一清二楚，也不说什么，在桌底下抓住自己妹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默契不言而喻。

回去的马车上，两姐妹笑了一路，反倒把驾车的小厮弄得莫名其妙。

后来想起来，这是她们最后一次，笑的这样开心、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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