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的声音很平静,他早已从东槐的情报中料想到这个结果,嘱咐了南溟几句需要注意安排的事项,便回到屏风内间,欺身上榻。
唐无忧比划着问他:
你不入宫吗?
宸王淡淡笑道:“没有旨意宣我,我巴巴地进去干嘛?好像幸灾乐祸,等着皇上封我为太子似的。”
唐无忧撇了撇嘴,比划道:
可这是早晚的事,朝中还有人比你更胜任太子之位吗?
宸王刮了一下她的挺翘的小鼻子,笑道:“学坏了,懂得奉承我了,嗯?”
唐无忧用口型道:
这是事实。
宸王搂着她躺下,道:“是事实,也要装一装矜持的样子。皇上喜欢看这一套虚情假意,何必惹他不快?”
唐无忧心想,皇上此刻心中怕是已经非常非常的不快了吧?
舒琦琦与太子私通,祸乱宫闱,这是多大的罪过。幸好菀娘前几天因为舒蓄的事情已经出宫,不然也要跟着受牵连。
娇软的身子被宸王搂紧,他淡笑着用脸颊磨蹭她的脸颊,道:“别操心这些有的没的,你只要把肚子里的这胎养好,你们母子的好日子在后头。”
这一夜宫中再无消息传出,唐无忧睡得很踏实,仿佛再有天大的惊涛骇浪,怀搂着她的这个男人都能轻松挡下。
翌日用早膳时,南溟向宸王报告,昨夜老皇帝的风症又有发作迹象,但未宣任何皇子侍疾,只叫了霞晖宫的虞嫔入殿伺候。
据说太子三师在御殿外跪了一夜,乞求皇帝回心转意,收回废太子的旨意,然而皇帝只让太监来劝了几回,让他们回去,见他们执意要跪,遂由着他们在冰天雪地里自讨苦吃了。
上次禁足才出来不久的皇后又再被皇帝下旨禁足,然而本应在春华宫中反省自己的冯盈春此刻却出现在了废太子府里。
废太子府的院墙外已经被禁军整个包围,但冯盈春做了这许多年的皇后,在禁军中又怎会没有心腹,虽然废太子府被把守戒严得滴水不透,她要自己一个人混入进去,还是能做到的。
时近春节,冬日渐暖,银安殿檐上的积雪在一块块地融化,殿中坐着的三人心中却是冰封寒凉。
“母后!你还下不了狠心吗?!”废太子朱宓双眼猩红地瞪着颓然坐在梨花木圈椅里的冯盈春。
冯盈春妆容精致的脸上第一次出现真心悲痛的泪水,她从素色斗篷里拿出绢帕擦了擦脸,埋怨道:“当初我就劝你们,不要搞这些事。本来只要等着他驾鹤西去就好了啊!”
朱宓怒道:“你当了这么多年皇后,怎么还如此天真,相信那老东西会把皇位传给我?!你看看现在朝中有多少势利小人去巴结朱宸那个野种!我呢?我有什么?!我只有你帮我啊,母后!”
想到要亲手结束老皇帝的性命,冯盈春心中还是有些不舍,但看看眼前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她心里也清楚地知道,皇帝不想把皇位传给他。现在唯有趁朝臣们还没彻底转向宸王的时候,雷厉风行地让朱宓坐上皇位,再以冯家势力扶助,才是最后的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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