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夜晚,唐无忧被凉水泼醒,头疼得已经快要炸开,口鼻之中干热得仿佛着火了一般。又被泼了一身凉水,她稍微清醒一点,见自己躺在一处湖泊岸边,双手还是被绑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西狄男人光着上身,正用一个破盆盛了湖水往她身上泼。旁边另一个西狄男人同样光着上身,见她醒来,立即走过来要按住她,脸上带着淫邪的狞笑。
就在那个男人的手即将碰触到她的一瞬间,唐无忧蜷缩身子,双手抽出一边靴筒里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进了那个男人的脖颈!
血像喷泉一样射出,鲜红而温热,带着腥臭的气息,喷了唐无忧一脸。
另一个男人惊呆了一瞬,然后勃然大怒,扔下破盆,抽出腰间的砍刀向她扑过来。
唐无忧剧烈地咳嗽着,刚才那一击,她已经用尽全身的力气。躺在黄沙上,她嘴角挂笑,一命抵一命,她不算吃亏!
这算是立功吧?宸王会看在她救了他的份上,把她娘医治好吗?
闭上眼等着,然而预期的痛苦却没有到来。
噗的一声闷响,唐无忧睁眼,惊讶的看见一把钢刀的刀身整个从那个西狄男子赤裸的胸膛穿出!
又是一声闷响,钢刀利落的从那男子身体上抽回,血溅黄沙。
那男子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生命就到此刻终止,然后抽搐着向一边倒去。
夜空之下,漫天的璀璨银河中央,宸王一身肃杀黑衣,满面不可遏制的怒意,狠狠盯着躺在沙地上的唐无忧,从不凌乱的头发早已散开,跟黑色的披风一起狂妄地在夜风中乱舞,仿佛一尊从地狱冲出来的魔煞,那么愤怒,又那么冰寒!
“屠灭!”他一声大喝,夜色之中立刻冲出成百上千的黑甲武卫,一齐挥舞着雪亮的钢刀冲向不远处的西狄营地,喊杀声震耳欲聋。
原本安静的营地立即嘈杂起来,人喊马嘶,咒骂哭嚎,血腥味蔓延在夜色之中,湖水开始泛起一片片红色。
唐无忧感觉宸王深不见底的黑眸之中蕴藏着无数骂她的话,但他却什么也没说,将刀递给身边的南溟,一把抓起她,撕开她肩膀后面的衣服,惨不忍睹的伤口整个露出来,他的额角立刻暴起青筋。
他一手搂住她的腰,让她靠着他站着,另一手点住她肩膀周边几个穴道止了血,然后冷冷道:“药!”
南溟立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药瓶递上,还贴心地拔掉了塞子,宸王接过,将整瓶的药粉尽数洒在了她的伤口上。
她疼的龇牙咧嘴地抽气,强烈怀疑他是故意拿她的伤口泄愤。
他一把扯下自己的厚重披风,将满身血污、衣衫不整的她包裹着抱起来,转身走向等在一旁的那匹极通人性的黑马,墨玉夜狮子。
坐于马上,宸王冷冷看着暗夜中的杀戮。怀中的人儿已经因为止血药的作用沉沉睡去,他也不想让她听见或者看见这由他制造的人间炼狱。
抓了他的人,伤了他的人,吓着了他的人,他会让他们付出最宝贵的生命,来偿还对她的伤害。
天极营是宸王直接统领,黑甲武卫们经过北苍的严格训练,个个都是彪悍而冷酷的杀人凶器,雪亮的刀花飞舞之处,鲜血成为洗礼,生命成为献祭。
西狄右贤王从未料到在这片沙漠上会有人有力量袭击他,听见喊杀声的时候,他正光着身子在帐篷中跟好几个妃子飘飘欲仙。待他穿好衣服冲出帐篷,营地里已经血流成河,他的人早已死伤大半。
这些黑衣黑甲的骑兵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一人砍杀好几个他们西狄的骑兵!这可都是他右贤王的亲卫精锐呀!是大玉的军队吗?可是大玉军不是被他骗到流沙渡去了吗?所以他才敢把大部队派出去攻打湖城大营,身边只留了几千亲卫。结果现在看来,他这几千人还不够这些黑甲骑士杀的!
待他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脖子上早已被架了好几把钢刀,被人连拖带拽地拉到一个骑着长鬃黑马的男人面前。
宸王怀抱着睡着的唐无忧,垂眸看着这个想设计谋害自己的男人,冷沉着声音道:“给他绑上绳子,拴在马后跟着跑,不准穿衣服和鞋。”
“是!”有武卫应声执行命令。
宸王一手搂着怀中人儿,一手调转马头,带领着众黑甲武卫,以及几百个活着的俘虏和上万头战利品牲畜踏上回营的道路。
***
十月底,沙漠中的太阳还是令人难以忍受,干热的风炙烤着人的皮肤,吸光所有水分和油脂,将人吹成蜡干。
天极营营地教武场的旗杆之上就挂着这样几个人干,被挟卷着黄沙的大风一吹,仿佛诈尸般微微晃动着。
旗杆之下绑着西狄右贤王,此时他已经被扒得只剩腰间一条破布,被五花大绑地固定在旗杆上,双脚因为在沙漠中走了太长时间的路,早已血肉模糊,然而却还不肯屈服地以西狄语破口大骂。
教武场周围整齐站着一圈黑衣黑甲的天极营武卫,个个彪悍挺拔,那狂傲卓绝的气势丝毫未因炎炎烈日而有所折损。
右贤王对面的凉棚里,坐着雍容沉稳的宸王,和满身肥肉、冷汗直流的湖城县令向有德,他们后面还站着好几个面色发白的地方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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