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无忧从靴筒里抽出匕首,另一手掏出火折子,一边把匕首放在火上烧,一边看着那个男人恶劣地坏笑,存心吓他。
不料那男人却非常镇静,只看着她的动作,蹙眉问道:“要做什么?”
她用唇形做了两个字:
割肉!
遂手起刀落,以极快的速度割下他胸前伤口周围的黑色有毒腐肉。
那男人本来反射性地想要抬手攻击她,却硬生生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双手在身侧握拳,全身肌肉因为忍痛而紧绷,嘴里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待唐无忧割下所有腐肉,撒上她自己随身带着的金疮药粉,他已经疼的满身是汗,额角和双拳青筋尽爆,却始终未曾发出一声惨叫。
唐无忧咋舌,厉害呀,是条汉子。
“你……平时也是如此接近男人么?”她撕下他的衣摆给他包扎伤口时,他状似不悦地问道。
她皱眉,比划道:
你好啰嗦呀,我是在救你的命不知道吗?战场上你死我活的时候,帮同袍包扎伤口都是常事儿,没见过谁像你这样啰嗦的!
他蹙眉:“你还上过战场。”
她没好气的冲着他扯了扯自己的军装,军人上战场很奇怪吗?
他的眉皱得更紧,虚弱而威严地道:“没有人看出你是女子吗?他们怎么能让你上战场!”
她瞪了他一眼,比划道:
也就是你这种吃饱了撑的慌的大少爷才会纠结这种琐事,别小看我,我虽是女子,要取你性命也是易如反掌!
那男人闻言不怒反笑,点了点头,淡淡地道:“此刻确是如此。”
山洞外的风沙还在肆虐,看样子一时半刻停不下。唐无忧见那男人不再废话,靠在岩石上垂着头昏昏欲睡,推了推他的肩膀,想把他叫醒,这人失血太多,睡了可就再也醒不来了。
哪知一碰他的身子,竟是刺肤的冰冷,她吓了一跳,以为他已经死了,瞬间跳出老远。
那男人却发出一声嘲讽的嗤笑,虚弱地道:“不用怕……暂时还死不了……只是之前中的毒发作……”
唐无忧觉得应该跟他闲聊一下防止他睡着,遂比划着问他为何会中毒。
他似明白她的用意,也十分配合地与她闲聊,暗黑的唇边泛起一朵残忍的笑花,道:“我的亲大哥……不满我替父亲教训他……居然在自己府里给我下毒……真是愚蠢……”
唐无忧无声地咧咧嘴,这人家里很乱嘛。不过,大户人家府里头大约都有些破事儿,自己那远在京城的唐家不也是把她们娘俩儿赶出去了吗?只是明目张胆的投毒,还是更加险恶了些。
那男人说着说着便又要睡,唐无忧只得再过去推醒他,想起出营之前,李将军的儿子李林曾经塞给她一包蜜瓜干,遂从包袱里翻出来打开,拿出一片递到那男人嘴边。
“我不吃甜食。”那男人无精打采的摇摇头。
唐无忧直接掐着他的下颚让他张嘴,把蜜瓜干塞了进去,比划道:
必须吃!补充体力,否则你坚持不到沙暴结束。
然后坐在他对面,自己也拿了一片蜜瓜干一边嚼嚼嚼,一边盯着他,大有他若不吃就再塞一片的架势。
那男人无奈,只得嚼了两下咽了下去,哪知她立刻又给续上一片,他失笑,这次顺从的吃了,没再反抗。
两人在山洞里诡异地分食果干,等沙暴结束时,外面一轮明月高挂,天已经黑了。
唐无忧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沙子,把枣红马牵过来,示意那男人上马。
那男人摇摇头,声音低哑地道:“我没有体力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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