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白净纤瘦的手从溪水中捞起浸湿的布巾,两手握住,拧出的水滴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擦了擦脸,唐无忧放下布巾,露出白皙姣好的面容,身后传来沙哑难听的声音。
“美人儿!你放了我!我虽然表面上是个采花贼,但实际是替太子办事的,有很多钱,都给你!你可以买漂亮的衣服首饰啊!不用干这种打打杀杀的活儿也能过上好日子啊!”
唐无忧翻了个白眼,他们唐家的祖训,学武之前先正身,绝对不会跟犯人达成交易。
因着她娘莫名染上的痨病,也因着朝廷对她父亲失踪的怀疑,族中长老们人人自危,一致同意将她们娘俩赶去城外的贫苦庄子里,自生自灭。
悲伤吗?愤恨吗?可她是个哑巴,不能为娘亲和自己辩解,也没法去告官。没事,她武艺超群,替官府捉拿犯人换取赏银,一样能养活自己和娘亲。
“美人儿……呜呜!”见那男子还要不死心的劝说她放了他,唐无忧直接抽出鞍袋中的布巾塞进他嘴里,好了,世界安静了。
傍晚,跟熟识的捕快在西市附近的老地方接头,她得到了赏银,想着要给娘亲做两件新衣裳,明天请裁缝去家里量尺,应该赶得上圣寿节穿,于是便策马进了西市,去找熟悉的布料铺子。
在西市最好的绸缎行订了货,也约好明日她会来接裁缝去家里量尺,绸缎行的掌柜和伙计们都满脸堆笑的将他本月成交额最大的客户送至门口。
掌柜的亲自给唐无忧掀着珠串门帘,一边说着欢迎再来等等的客套话。
她点点头,刚刚一只脚踏出绸缎行,就闻到一阵熟悉的刺鼻香味。她暗自翻了翻白眼,真是讨厌什么就来什么。
“哟~~我当是谁这么大的架子,敢劳烦李掌柜亲自掀帘子,原来是我的堂姐姐您呀~”一个娇俏好听的女声说道。
唐无忧冷冷看了一眼面前几个穿着粉红嫩绿的富贵小姐,最前面的就是她二叔的女儿唐语柔,一身艳粉的轻纱衣裙遮不住胸前的旖旎风光,满头的金玉珠宝快要插不下了,有几个簪子还比较眼熟,那是自己离家去庄子时未来得及带走的首饰。
后面三个小姐是礼部、吏部、户部侍郎家的女儿,穿着还比较典雅含蓄,此时都以轻纱团扇半掩着面容,跟唐语柔保持着一段距离站着,明显是把她当笑话看,她自己却不自知。
唐无忧没有兴趣提供自己给这些闲的难受的女人们取乐,就要越过唐语柔走开。
唐语柔当然不会这么简单放过她。以前大房掌家时,唐语柔在唐家撒泼,大冬天里逼得一个小丫鬟跳进冰冷的湖水,害那小丫鬟风寒高烧,当晚就病死了。仆人们自是敢怒不敢言,连唐家的大人们也宠着她,说她是小孩子不懂事。毕竟,她唐语柔可是唐二老爷的独生女、心头肉,谁敢惹她不开心?
只有这个唐无忧,竟然当着全家主仆的面,狠狠给了她一耳光!害的她的左脸当时就肿了半天高!如果不是大伯拦着,唐无忧还想给她右脸也来一耳光!她当时真是恨死唐无忧了!下定决心,只要有机会,一定要弄死这个哑巴!
现在嘛,哼,她这里正好有一个“大好”消息,还想着要不要冒着被那个痨病鬼老太婆传染的危险,亲自跑去庄子里通知唐无忧这件“喜事”,这就让她给碰着了,真是老天都在帮她!
一脚踏出,唐语柔拦住唐无忧的去路,不怀好意的笑道:“我的姐姐,今天怎么有空来逛绸缎行呀?呵呵,也对,毕竟是要出嫁的人了,虽然只是做个小妾,可也得给自己置办一身出嫁的行头是不是?买了几匹布呀?要是不够,我那里还有些过年时剩下的红布,给你做嫁衣得了,你那点银子就省下来吃顿饱饭吧~”
唐无忧闻言皱眉,什么出嫁做小妾?几个月不见,她这堂妹是疯魔了吗?毫不客气的抬手在自己鼻子前面扇了扇,香粉倒是好的,只是唐语柔抹的太多,香得呛人。
后面三位小姐看见唐无忧的动作,忍不住在团扇后面轻笑。她们以团扇遮面,一方面是不太想让外人看见她们的容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唐语柔的胭脂味确实呛人。
唐语柔听见身后的轻笑声不由得怒火中烧,但是为了让唐无忧明白她说的这件“喜事”,她只好硬生生把火气压下去,冷笑道:“怎么?姐姐你还不知道呢?宸王府刚才派人到咱家提亲了,指名道姓,就要你唐无忧嫁过去给宸王爷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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