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随即一阵杂乱的走动声,片刻便传来房门关闭的响声。
“新霜,新霜”林莞低声唤道。
“小姐,我在,”身边传来新霜的应答声。
原来新霜就在她身侧,刚才也是大气不敢出,此时再无外人,主仆二人方才放松下来。
林莞偷偷的掀起盖头,细细打量这新房,因这将军府是皇上亲賜,所以还算富丽堂皇,只是毕竟婚礼准备的时间太短,一应家具摆件都不齐全,想来也是考虑到将来还是要回到梁州,所以并未大肆装饰这里。
林莞心下了然,见桌上尚备有各式糕点,林莞吩咐新霜,为她拿来一块,她进了一块糕点,腹中饥饿稍解。她与新霜又不能随意走动,于是一仆一主就聊起天来。
突然一阵喧哗声起,接着就是杂乱的脚步声,像是有很多人簇拥着向这里走来,主仆二人忙噤声,林莞放下盖头,侧耳倾听外间的声响。
果然不一会房门就大开,外间的丫鬟婆子拥进来,高声呼喊着“新郎官来啦”周围人都哧哧哧笑起来。
饶是林莞平日里再沉稳淡定,也是第一次成婚,不由得紧张起来,手心都微微沁出了汗。
只听喜娘走到跟前,手持托盘,高声道“请新郎官掀盖头”。
林莞的视线受阻,只能看见一双黑色赤边鹿皮靴离自己越来越近,似是随意一挑,众人一阵欢呼,林莞眼前豁然大亮,明亮的烛光将她眼睛微眯了起来。等她适应了眼前的明亮时,她看到了站立在她身侧那一人。
他身量极高,身姿挺拔,常年习武使他的身体不似林莞平日所见世家子弟那般单薄,仿佛还能看到衣物掩盖下的蓬勃的肌肉。
林莞与他的目光交汇,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眼眸深沉,多年的铁血金戈给他的眼神带来了杀伐之气,他神色冷峻,今日大喜,那双眸子里竟无一丝喜气,林莞心下了然,这桩婚事,怕是有蹊跷。
众人见已礼成,又是一阵欢呼,于是又拥着秦铮出去,说要和他不醉不归。除了初时对视的那一眼,秦铮再没看她一眼,林莞犹自低下了头,装作娇羞的模样。
很快,人就呼啦啦走了个干净,屋子里就又恢复了平静。新霜一直立在林莞身侧,见她神情倦怠,便说道“小姐,不如我将这发冠为你摘下来吧。”
陛下赐婚,宫里头赏了好些东西,这发冠就是其中之一,发冠用金丝工艺衔接,成镂空状,极具立体感,色彩浓厚艳丽,冠上还配以珍珠,宝石各不相等,还嵌有珠宝花,翠云,翠叶等。戴在头上极沉,林莞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要被压折一般。
林莞着实觉得满身疲累,也不再硬撑,便叫新霜将那发冠取了下来,因是御赐之物,又叮嘱新霜细细放好。
发冠一拿下来,林莞登时轻松了许多,她被这一阵折腾肚子里是早已空空如也,反正礼已成,她也就大大方方的坐在桌前,吃起糕点来,连吃了两三块,肚子是填饱了。
俗话说的好,“饱暖思……,饱暖思麻烦”今晚怎么办?她心中暗想,她与秦铮虽然已是夫妻,但是两个人终究还是很陌生,她是嫁给了秦铮,但也不想就这么与他做了真夫妻……
正在纠结中,忽听的外面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大哥喝醉了,快将大哥扶进房”,林莞让新霜出去看看,她自己不方便出去,只在屋内细听外面说话。
只听的那年轻人在外间说道“今日高兴,大哥多喝了些,嫂嫂莫怪,”停顿了一下又说“大哥已经送到门口了,我们就回了,祝大哥嫂嫂百年好合”。说完就传来了一阵走远的脚步声。
林莞立在屋内,听的外面突然没了动静,忍不住向外间走去,刚走两步,就见一人自屏风外转来,他满脸通红,脚步虚浮,正是秦铮。林莞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新霜,想来是被秦铮打发下去了。
林莞见他走路都不太稳当,便迎上去,想要伸手去扶他,哪知还没碰到他手臂,就被他一下隔开,林莞心知他这是不愿让她触碰,当下也不再多事,只看的秦铮转过屏风,径直向里走去,他自己解了束发的发冠,手往后一扬,发冠就嘭的一声被他丢在地上,他一眼都没看林莞,走到床边,砰砰脱下靴子,接着就像床上一躺,就再也没有声响。
一番折腾,新房内此时只剩他两人,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声,林莞自从他进屋,就一直在紧绷着的身子也终于放松下来。
林莞走到了床边,见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应该是喝了太多酒醉了,自己先前担心之事应该不会发生,这使她心中松了一口气,毕竟秦铮对她而言,还是个陌生人。
林莞也不再胡思乱想,自己梳拢了头发,不敢再搞出什么声响,和衣躺在了秦铮身侧,第一次与陌生男子如此接近,她本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但没想到白日里太过疲累,这一放松下来,倒让她很快进入了梦乡。待身侧呼吸逐渐均匀之后,秦铮缓缓睁开了眼,那双眼里一片清明,哪有半分酒醉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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