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询之回忆起来:“哦,徐家六郎,是我的……”
萧黯知道他想说是他的小友,可是身份贵贱悬殊,此话不好说出口。
萧黯安顿他在王府外院歇息,又去找长兄商量他的出路。他是死囚罪人,还是贱籍,恐难脱身,只怕给长兄出了难题。
踌躇一番,刚一开口,萧欢已知其意,随意道,他会命属官另找人顶替他身份坐牢,等几日托个病死,再为他伪造个北侨民籍便罢了。
萧黯惊讶,转瞬也便释然。他那几位皇叔,哪个不是将国法玩弄于股掌,他长兄如此又有什么奇怪,只他从前天真一世。
萧欢又告诫萧黯,此人身份毕竟特殊,做个文书尚可,不要给予正职重用。萧黯草草答应。
没几日,王府属官已办好差事,萧黯看到新籍上赫然写着岑氏询之,又呆住了。
他提前四年救他出死牢,又是长兄属官为他伪造的新籍,如何伪名竟还是岑询之。
转头看到岑询之已换上寻常寒士打扮,胡子也修剪成山羊胡,俨然与记忆中一模一样。萧黯悚然心惊,岑询之注定是岑询之吗,注定做他的辅臣吗,同样注定的还有什么?
几日后,豫章王萧欢举办家宴,食用熏鹅后,突然腹痛如绞,王府医师救治无果,挣扎了一夜,撒手而去。萧黯亲眼见长兄死去,却束手无策。看长嫂带着年纪只有五岁的侄子哀哀恸哭,心痛自责不已。
萧黯请示了长嫂豫章王妃后封了王府,当即找出当日对他吐露真相的厨奴,几番审问后,根据其吐露线索,命岑询之汇同两个信得过的王府属官排查王府众人。
不久,皇城内侍监和尚书省礼部官员先后到达江州主持治丧。内侍监带来圣旨,以郡王礼仪举丧,停柩江州,最后送往南兰陵的皇家陵寝安葬。
远在外地的郡王病逝在任上,一般是如此安排。但江州距京城不算远。萧黯要让长兄遗体进京,在必要时辅证死因。他以侯爵身份向皇帝上表,请求扶长兄灵柩回京,在京城豫章王府停柩举丧。
不久,河东王萧誉到达江州奔丧,前后脚间,京中有使者携圣旨到,皇帝同意豫章王灵柩返京。萧誉、萧黯兄弟扶长兄灵柩并护豫章王家眷一同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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