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服气的正是朱公子,香蝶收起了脸上的笑,忍下心中的气,正色而言:“我家娘子可以一直坐稳这花月楼的魁首,凭的可是真才实学。这登楼三试向来由我家娘子亲自出题评选,从来公正,朱公子说这话却是有些过了。”
此时香楼之上的纱帐后传来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蝶儿,不得无礼,既是朱公子有疑虑,那便将朱公子同路公子的诗词拿给众位公子品鉴一番,也叫公子们评判一下是否我红绫才疏学浅有失偏颇。”
话音温软,听的人心里的火气都消了大半,光是凭这声音,陆离就觉得这花魁娘子定是个极美的美人。
竹篮载着两张纸从香楼上吊了下来,香蝶心中得意却面上不显,在方桌上铺平了两张纸,叫众位公子围观。
一张纸上歪歪扭扭的字,似那学堂上不用功的小儿,上面写了一句歪诗:床头明月光,地上鞋两双,抬头看床上,翻飞红纱帐。
陆离看的都直想扶额,胸无点墨就算了,还如此直白赤裸,就这,若不是有俩臭钱,怕是被人家丫鬟拿鸡毛掸子打出去都不为过。
其他的几位公子看完,更是捂了嘴,“扑哧”之声不绝,许是碍着面子没有直接出声嘲讽,心里却也都鄙夷的很,就这,还对自己如此自信,认为自己理应得魁,这朱公子可真是个妙人儿。
而另一张纸,则是陆离化名路七所作。
潇洒霸气的行书,文如行云流水,字体优美,上书: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好一个不辞冰雪为卿热!”有人拍扇喝彩。
能来参加这登楼三试的,自不会都是朱公子那等莽夫,自是有真才实学的。
“路公子此句甚妙,李某甘拜下风,这第一试,我输的心服口服。”
朱公子眼见着自己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妙句无人问津,反倒是这个小白脸的听不懂的浑据受人追捧,心下不禁有些灰溜溜的。
想拂袖而去,却又舍不得这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得来的可以有机会一亲芳泽的机会。一时间脸色青红交加,心里当真是挣扎的很。
香蝶心里嗤笑一声,面上却不显,收起两张纸,行了一礼,“若是公子们没有异议,这第一试的魁首就是路七公子了,接下来还请公子们回到自己座位,准备答我家娘子的第二道题。”
不多时,香楼上垂下了纸条,香蝶扬起笑脸,“这第一题可以开始看出路公子文采斐然,我家娘子觉得若是继续出诗词之题,对其他公子来讲颇为不公正,所以,今日这第二题,我们便换种玩法。”
一听说这第二题不再比词赋,许多人心里舒了口气,虽不甘,但这路七的文采确实同他们不在一个水平,比下去他们不过成了绿叶,也没了机会一睹红绫娘子芳容。
香蝶的目光打量了一圈,众位公子松了一口气的神态自然是意料之内,可这路七公子却并未有一点不满,这倒是令她颇为刮目相看。
私心里,香蝶当然是偏向路七公子的,不骄纵温文有礼,也不会因为换了比试题目而心生不满,当真是个君子,何况生了这般好相貌,倒是配得上小姐的。
收起了多余的心思,香蝶面带笑意,念出了这第二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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